时间:2023年3月13日20:00开始
诵读评析人:章治萍
大家好!今天是中国国土资源诗群在四川的一个大型民办诗刊《芙蓉锦江》上面刊发的诗群小辑作品诵读评析专场。
《芙蓉锦江》是由四川诗人杨然等人来创办主编的。每期都很厚,到现在是第24期,每期大概都要超过300多页。我的诗作上过多次,这一次本来也想给自己的一组长诗,后来由于觉得长诗还缺几首没有完全改好,就向杨主编探询能不能发一个由我主要公益倡导的“中国国土资源诗群小辑”。我介绍说诗群的诗人来自全国各地泛国土资源系统,水准差些,但热情很高。在得到了杨主编的同意后,我随即整理了四十三位诗人的诗作发过去,原以为杨主编会有所删减,但不料最后全部都用了稿,一共占据了16开的《芙蓉锦江》诗刊的八个页码,显得声势浩大。我知道,这是对我的信任,这是对我们诗群的扶持。在此,向杨主编、《芙蓉锦江》表达感谢。
今晚,我拟挑选几首诗作来诵读点评,引导前来聆听的诗群群友和抖音网友跟着我走进诗里,领会诗的内涵,一同来欣赏这些诗。
首先我要诵读的是小辑的第一首诗歌——江西生态诗人漆宇勤的一首短诗《烟囱》,这首诗很短,才两节六行。漆宇勤是在江西某市一个政协里的生态环境委员会工作,从工作性质的宽泛角度来说,完全可以说也属于“泛国土资源行业”,所以他也算是我们的一个群友,很年轻,是位70后,与一些文学同仁创办了一个《赣西作家》(原叫《赣西文学》)杂志,刊物好像挂的是官办的,实际上是民办的。实际上这种情况在我国当下的诗坛有很多,有的比如说挂一个诗歌协会,看起来好像是官办的,实际上都是民办的。漆宇勤的这首诗叫做《烟囱》,大家可能会想到你当地的高高的烟囱,特别是一些煤炭发电厂,有很高很壮的烟囱。下面我来读这首小诗——
烟囱
■漆宇勤(江西省某市政协生态环境委员会)
冬天一到,乡村里抽烟的老人便多了起来
穿过屋顶的大烟杆,吐着悠哉悠哉的烟雾
我不知道是谁家的祖父,一边咳嗽一边吞吐
在久已不植烟草的龙背岭
这些从山脚农家砖瓦间冒出来的缭绕之物
被人统称为淡蓝色的炊烟
这首诗歌很短,两节六行,它写的是什么呢?实际上他写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个漫长的时间。首先,题目《烟囱》把我们就拉到了过去,我们每个人的过去,这不仅仅是作者的过去,而且也是每一个读者的过去,把我们的一些意识,一些思维,拉到了过去,拉到了自己曾经熟悉的地点,曾经熟悉的人物,曾经熟悉的空间,乡村啊,田园啊,老老少少啊,坐在门槛上抽烟的老汉,画面中有的,还有画面中没有的,在某一角落,在某一旮旯,打打闹闹的小孩,你或许就能呈现出这样的种种想象。“冬天一到,乡村里抽烟的老人便多了起来。”那么奇怪哟,为什么不写夏天里少有老人抽烟呢,应该一样呀,不是的,如果这样写的话,就没有了诗的“典型性”了——它实际上是写一种冬天里需要的一种温暖,老人抽的那个烟斗,哇,给人感觉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小烤炉一样,给他自己一种温暖,给我们曾经的一个小空间一个温暖,给曾经的活在那片土地上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种温暖。把这个烟斗,把它特别地在冬天里“典型”了出来,把它于无形中扩大了想像的空间,那么,这就是诗。它不会去直说,它会用这种简单的描述来突出作者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一种意象,一种意识。
那么抽完烟呢,大家都知道,“老人”抽的一般都是那个旱烟,那个长长的烟斗的那种,那种烟因为“劣质”抽起来一般就会咳嗽,但是,“老人”越咳嗽越会抽的厉害,吐得那个烟雾啊就越大,这就是“老人”。有的时候,他只是享受,他考虑到了享受后的一些后果,但是他无所谓,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是“老人”了,这就是每一个“老人”的一种心态,他必须给乡村一种活的气息。有抽烟的(呼吸),有吐云驾雾的(飘动),就给人感觉这个乡村是活的,不是死气沉沉的,这个时间虽然写得像是过去,但过去的时间感觉到好像是已经湮灭了,但是实质上没有,它一直新生着,天天是新鲜的活着,天天有活的东西、活的信息传出来,传给我们,传给读者。所以,他最后一句那个“缭绕之物”、“被人统称为淡绿色的炊烟”,这里用了一个形容词“淡绿色的”,我们都知道啦,它象征着一种希望,一种生命,一种新生,所以拿到最后点出来曾经湮灭的一些东西,来叙述实际上一直是永生的,并且一直会被我们怀念。我们怀念着,那么那些被迫湮灭的东西,它就是活的,它就活着。所以,作者通过写这个烟囱,表现一种时间的过渡,时间的坚守与永生——时间本来一直是永生的,但是,附定在某个人身上时,它就不是永生的了,它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死亡。但是,如果有人怀念他,至少在“诗”里他还是永生的。所以这个看起来虽然是短短的六句,但是写的就好像一个过程,它非常的漫长,这就是一个诗的魅力。
漆宇勤最近好像是比较火,他写的诗好像是在很多刊物上发表,而且最近好像获得了一个中国青年诗人奖。在青年诗人里面应该说是当下的一个佼佼者,所以我把他的诗放在了这个小辑的首位。
我要诵读评析的第二首诗是诗群小辑里的第二首,是诗群里的一位老群友臧志奇写的诗,之所以说是老群友,是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他刚刚退休,已年满六十岁。他在我的印象中是基层的一位领导,跟我是同一个行业,是中国煤炭地质总局的。他好像早年是驻上海公司的负责人之一,按照我们这个行业的“标配”,应该是级别比较高的干部了。他后来当过我们总局的党校(干校)校长。大家认识臧志奇好像都是早年他在“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的论坛上给大家的诗写短评,那时,论坛热,他几乎给每个诗人都写过短评,而且那时他喜欢评,你贴出来,他就啪啪啪给你评一阵子,所以大家都是以诗评家的面貌认识他的。但是,他也写诗,我曾经在上海参加诗会的时候,那时在上海的他请我吃饭,我问过他,他说他一度也写诗。他在小辑里的这首诗的题目叫《春风小辞》,春天到了,现在都非常的暖和,三年疫情之后,春回大地,他就是写他的此时的一种心情,全诗原文如下——
春风小辞
■臧志奇(中国煤炭地质总局)
你满面春风的样子
是无数人的良师
比如湖畔冰雪之初融
似有清泪于脸庞
依然微笑于
渐渐多起的云朵
隐藏了这一个冬天
更多无以言说的苦痛
你满面春风的样子,
和疫情三年中的我们一样
心如刀割,可是
当你走过来的样子
却如湖边的垂柳
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即是大街小巷
恢复了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他就写了疫情之后的一种看见的以及我们眼睛看不到的但用心可以感受到的一些社会现象。原来街头没有人的街头一下子又熙熙攘攘起来,原来没有人的街头又人头攒动起来。这诗刚好应时应景应季,把一个完全开放的疫后的这么一种社会状况用春风来加以修饰,来比喻,春风来了,许多花都开了,许多的草啊都长起来了,许多的鸟啊都开始唱起了它们喜欢的一些歌,表示一种喜悦的心情。臧志奇的这首诗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实写,写诗,它往往有实写和虚写之分。虚写,比如说我们写春风,他的全诗都不会提到触及到春风两个字,他写的是其它的一些空灵的东西,看上去他没有写春风吧,实际上他每一行都在写春风,只不过他每一行他都不会直接用相关春风的一些词语去写,这就是虚写。那么实写呢,还是写春风,那么我每一节都是写春风的,春风之下的一些读者也能想象到的或者读者一时无法想象到的直接相关于春风的一些东西(词语、意象等),便是一种实写。那么这首诗就是一种实写,而且他每一节的第一句进行了重复,这是写诗的一个技巧。他头一句都是用“你满面春风的样子”,一下子就把这个春风啊写到了你的脸上,你的笑脸就是春风,你看,这就是诗了。这就是诗的语言。臧志奇毕竟是一个老诗评家,老诗人,写得也多了,虽然他发表的可能不多,但是写得估计不会少,所以他一下子就写进去了,用诗的语言写进去了。(我们诗群里面的很多人他连这种基础的小技巧都不会应用,都是随意地在那写,这一句两三个字,下一句十几个字、二十几个字,就是还不会分行,那么咱们不能够苛求,因为咱们这个诗群本身就是一个行业的诗群,跟诗无直接关联的一个行业,所以说,我们有的时候要求就不能太高,太高的话,我们这个诗群大概也就是七八个人,那么其他的都没办法融入进来了,所以呢,我们这里一般的都比较放松,标准放得比较宽松,这个大家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也是自己心中应该有数的。)那么,臧志奇把春风写到脸面以后呢,很多东西就会发生一些变化,比如说,春风来了啊,冰雪就会融化,清泪呢就会被春风吹干,他都写到他的诗里面。吹干之后呢,天热了就会微笑,微笑就会更加甜美,就会忘记三年以来的一些苦痛,一些忧愁,特别是第一节,他就写这些东西,第二节就更加厉害了,直接点出了历经三年中的我们,虽然是有春天,但是没有“春风”——春天的时候我们也必须呆在家里,不能到外面去看花,不能到外面去活动去实质性地感受春天,等等。三年里,外面的这个春天的景致它依然是在的,杨柳依然是杨柳,花依然会开,鸟依然会鸣唱,但是我们可能没办法去欣赏,直到今年的春天与众不同,我们才可以去欣赏它,去领略大自然之美,所以臧志奇的这首诗是一种应景应季应时的一首小诗,因为咱们这个小辑是在一月中旬组稿的,它编的很快,因为一月下旬就出来了,据说它是为了赶一个活动,编印的很快。此时,疫情刚好开放,我就特别选了臧志奇的这么一首诗放在第二首,,应“景”一下子。
小辑第三首诗是颜鸿写的,她在我们诗群里是相当不错的女诗人,她的诗曾经上过专业的诗刊,像《扬子江》《星星》这样专业的诗刊能上,往往已经是达到了一定的水平。颜鸿工作于一个基层自然资源管理所,经常把写好的诗发到我的微信上,所以我看她的作品是比较多的,下面,让我们来欣赏这首诗——
漆的魅惑
■颜鸿(北流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
圭水泛潮,我伫立船头与你对望
天上的月光映照岸边的凤尾竹
我们第一次就在游船相遇
漆的魅影,撩拨我的心
漆之墨香,瞬间倾城二十年
在勾漏洞、景苏楼、鬼门关
在会仙河、铜石岭、天堂山
都散发漆的光芒、回荡漆的回声……
往昔,漆若少女娇艳如花
往昔,漆如少年踌躇满志
漆抹亮千年旧邑,吸引八方诗情汇聚
漆是容山圭水儿女的诗和远方
今天的漆,还唤醒一匹奋蹄的白马
于是我信马由缰,一夜星辰
抵达扶阳书院,如鸟儿寻觅到归巢
她这首诗大家听了会不会难于理解,这是不是一首游览诗啊?或者山水诗?漆,油漆的漆,实际上指的是一个诗人群体,它是广西玉林北流的一个诗人群体,是一个诗歌沙龙,叫做漆诗歌沙龙,在全国有点名气,因为他们中有几个在广西在玉林在北流是代表性的诗人。我为什么知道他们呢?因为在二十年前,我在网络上办诗家园论坛的时候,他们就经常过来贴诗,他们也办有他们的网络论坛,当时就有了,所以时间也很长了,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吧。我们诗群才十年、十一年,它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可谓悠久,而且,他们好像有企业赞助,这是关键。有企业赞助,每年评奖,出刊物,就比较好办一些,而且他们人员也比较稳定,关键人物大多在北流市、玉林市作协系统担任要职,包括咱们这个群友颜鸿,她也是漆诗歌沙龙的一个成员,她也经常参加他们的征文活动并获奖,她好像还是北流市作协的副秘书长吧,所以她跟漆诗歌沙龙有着紧密的联系,这首诗,想来就是参加他们的活动而写的。圭水,应该是当地的一条河名,但具体是多大一条河,没有去查。我念到的勾漏洞、景苏楼、鬼门关、会仙河、铜石岭、天堂山啊,应该全部是当地的一些景点名。其诗写的他们这个活动呢,通过这首诗的字面来推敲,应该是在扶阳举行,当然也可能诗写于去活动的路上,或者是诗写于活动当中,也完全可能诗写于活动之后的某一天,什么时候产生了一种诗的心境就写于什么时候。她写什么呢,她实际上写的就是一种对这个漆诗歌沙龙的一种喜爱的程度,她觉得这个漆诗歌沙龙呢是一个容纳诗人的、锻炼诗人的地方,是一个真正的诗人群体。所以,很多当地的诗人、诗爱者都汇聚到“漆”的周围,大家一起来写诗,一起来交流,一起来歌吟祖国的大好山河,抒发自己的感情,所以“漆”就会反过来有一种魅力,吸引着团结在它周围的一些诗人、诗爱者,那么颜鸿就是来写这么一种心境,通过山山水水来写,她把“漆”当成一个景点,一个非常吸引人的、非常有迷惑味道的一个景点。她赶着去“朝拜”这个景点,最后她写的这个“信马由缰”的一夜行程,可能真的经过了一夜,漫漫车程啊,到达扶阳书院,“如鸟儿寻觅到归巢”,如鸟儿回到了家里面一样温暖,就是团结在漆诗歌沙龙里面呢就好像是在家里面,是一家子人,每一个成员都是家人。你了解了这些,这首诗就比较好理解了,没有什么隐晦的一些东西,一些难懂的意识,就是写一个小小的心境。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呢,可以更加凝练一些,它现在是四节,其实写成两三节就够了,可以凝练一些,凝练一些可能就更加好一些。她这中间是放开了,放开了好像写成了山水诗了,但这也是一种表达形式吧。
本小辑有四十三首诗,我只能挑着读。我们诗群里面以自然资源行业、地质行业内的诗人、诗爱者为主,是两大块,其它的生态、林草、矿业是比较少的,仅是带一带。其实煤矿行业,他们有中国煤矿作家协会,我还是它的前身——中国煤矿文学创作研究会的最早一批会员,但现在可能已经不是啦,因为好久没跟他们联络了。当时的煤田地质行业是属于煤炭工业部管的。接下来要读的第四首诗的作者就是煤矿诗人陋岩,他是山西阳泉矿区作协主席,在煤矿诗人里面应该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人物了,他曾经写过很多关于煤矿的一些诗,那么,今天要读的他的诗题目叫《方寸之微》的诗——
方寸之微
■陋岩(阳泉市矿区文联)
一生的命运,
有时候就浓缩在一枚
低调的方寸印章里。
蘸着汗水盖下去,
蘸着诚信盖下去,
蘸着热爱盖下去,
蘸着宽厚盖下去,
……
人生的白纸上,
一枚枚鲜红的承诺,
在方寸之地开疆拓土,
让一个人的江山,
如此辽阔。
每个人的身上,
都驻扎着方寸之微的朝廷。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皇帝,
玉玺不大,却代表着
自己的整个江山。
他的第一节就确定“方寸”写的不是邮票而是篆刻的印章,小小的、无名而低调的印章,以一种低调的姿态盖下去,“蘸着诚信盖下去”“蘸着热爱盖下去”“蘸着宽厚盖下去”,读着读着,盖着盖着,就产生了一种“盖棺认定”的感觉。盖棺认定,就跟我们过去钉棺材一样,棺材一盖上,钉子一钉下,砖头砸断,那就没办法再打开了,这个人的结论就做下了,不能更改了。蘸着泪水把棺材钉牢,蘸着诚信把棺材钉牢,一种到死的最后的承诺体现了出来,也是一种升华,每首诗歌都应是一节比一节“继续而升华”,就跟竹子一样,一节要比一节高,这是诗的一个特点。如果这节诗比上节低了,那至少在“气”上就不对了,你就要去想一想、去琢磨一下,把这一节调到前面去是不是会“气”顺一些,这也是一个诗写的经验性的技巧。(我以为,写诗是靠经验的,你经验不到,你就是技巧再会,最会也写不好诗歌,所以有了足够的生命经验以后才能写出真正的好诗出来,甚至到了那个经验层次就不需要什么技巧了——你本身的一切就是技巧。但是在你的生命经验缺乏的时候,还是要有技巧的,要一节比一节高,一节比一节深。“人生的白纸上,一枚枚鲜红的承诺”盖下去,盖下去,盖好了你就能开疆拓土,这就是一个人的江山,一个人一生的江山。如果打下了、打好了江山,就会非常得辽阔,如果不好,那你这个江山可能什么都没有。诗的结尾就更加的高强度的用诗的语言来表达出“结论”:每个人的身上,都驻扎着方寸之微的朝廷——就是每个人手握着一枚自己的印章,一枚自己朝廷的印章,虽然不大,它却代表着自己整个的江山,这就是非常慎重的要怎么盖啊。全诗呢通过四节的层层递进,来呈现作者所写的这个方寸之微的一些真谛。这个方寸之微每个人都有,可大可小,可宏大可微小,可视或不可视,可能谁哪都有一种东西来牵引着你的这个“方寸之微”,走向这里,走向哪里,走到这里,走到哪里。有的是你希望的得到的,有的是你不希望得到的,你要学会获取,更应该学会放弃,虽然他们直观上看很微小,但是却是决定你江山社稷的东西,每个人的江山社稷都莫过如此,有你一辈子追求所不得的东西,也有你一辈子不想追求却偏偏有的东西,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命。诗人就是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感悟,所以他才能写出诗来,一般的人一般不会考虑这些东西,所以诗人在我看来是是人类中的人类,是人之中的人,他会总结,他会凝练,他会爆发,他会冷却,他会用自己的诗(思想)来确立自己,一个好的诗人的价值莫过如此吧。
好,让我们欣赏下一首,是一首地质题材的诗,作者是四川省地矿局地质项目“首席工程师”武斌。武斌是一位正儿八经的一位地质勘探行业里面的专家,好像获得过四川省相关的荣誉称号,他这首诗写的就是一个地质现象,题目叫《特提斯之恋》——
特提斯之恋
■武斌(四川省地矿局物探队)
继承天穹之神乌拉诺斯的神力
刮起一次次地质运动风暴
使辛梅利亚板块与盘古板块分离
盘古板块诞生子嗣劳亚大陆和冈瓦纳大陆
最后致使冈瓦纳大陆分崩离析
大陆格局形成阿尔卑斯山耸立
传承大地女神该亚的领袖气质
促使海洋一次次变迁
从特提斯洋到第二特提斯海
先后形成惊涛骇浪的大西洋和印度洋
留下地中海、黑海众多遗迹
遗传母亲的绝色美貌
出落得亭亭玉立
人们追求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的爱情
在岁月的流逝中愈久弥坚
等待这一吻足足用了二十五亿年
地球大病初愈。雄起
这首诗歌实际上是写的一种地质现象,二十五亿年前,那时候我们的地球有两大板块,其中辛梅利亚板块那时逐步在分离,分离后形成了一些新的海洋、新的大陆,我们把那个时候的地质运动叫做特提斯,也就是那个时候阿尔卑斯山开始耸立起来,刚瓦纳大陆呢分崩离析,逐步的被“分配”到其它大陆里面去了,跟其他大陆或连接或分开以后,它一块大陆变成几块,然后再漂流、漂浮,跟其它板块连接起来,就跟那个青藏高原一样哈,过去我们都知道它是海洋,然后就隆起,然后就挤压,形成了现在的这个亚洲大陆板块,然后喜马拉雅山脉变成最高的也是最新的大陆。所以,武斌作为这个地质学专家,高级工程师啊,写这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像我们有些东西只是听说,真正的我们并不是很清楚,这一地质学说上的什么“纪”是个什么情况,不清楚。我年轻时与队友经队党委书记批准搞篝火诗社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个册子,就叫“第四纪”,当时我刚搞地质工作,被迫熏染到一些地质学的东西,知晓当下我们正处于“第四纪”,就用它作小册子的书名了。二十五亿年来,“我们”一直是在运动着的,是一直在演化着的,这种运动,这种演化,是一种磨难吧,是一种无法承受但是必须承受的伤痛。那“特提斯”的时候,远远的没有我们人类,那时谁主宰着地球(有没有谁主宰着地球),我们不知道。二十五亿年间,发生了多少事啊,我们人类的文明才五千年,人类的这个发迹史才六百万年,但在二十五亿年间太短暂了啊。其间有没有类似于人类的“人类”早就出现过甚至出现过多次了的可能性,你以为有吗?于是牵涉出种种的地球的一些生态问题,就像当下,人类初愈,并没有完全医治好(可能完全医治好不),但是,最后面给了作者及其读者一个希望——“雄起”——因为武斌是四川人嘛,用的是一个大家熟悉的四川方言来结束了这首诗。这种“雄起”,他是希望这个地球在大病初愈之后的雄起,是我们人类在三年之后的这个雄起,一样的,这首诗通过写地质运动,实际上呢告诉你们,我们人类的成长,人类的发展也是坎坷的,也是必然坎坷的,但是我们必须始终雄起。
我看田浩国在房间里,下面我就读一下丝毫没准备的他在小辑里的诗,叫《如果我是一片雪》,诗是这样的——
如果我是一片雪
■田浩国(曹县自然资源局)
如果我是一片雪
会选在月明的夜晚来下
和月光比一比,谁更白
今儿的月亮,提前躲起来了
近处的松柏高楼,远方的
枯草矮墙,还有村口的大喇叭
整个世界
都披上了属于我的白
工棚里的大张二李三嘎子
多睡会吧
窖里的白菜还在梦中
空中的雪花不需要问路
天亮还早
我先看看,近处的霓虹和远方的
土墙
谁先披上银白
这首诗歌比较好理解,下雪啦,看看谁比较白一些,谁是雪白,谁是月光之白。他写下雪了,是见不到月亮的呀,所以他说月亮是提前躲了起来,躲在松柏或者高楼的后面,或者藏在枯草矮墙的下面。村口的那个大喇叭,渲染了一种活灵活现的东西,一些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一种社会的召唤,仿佛村口的大喇叭是某些人的整个世界,并且实际上它也被雪覆盖着,变成了白的。诗的第三节写到了工棚,那在村庄的附近呢可能在进行着建设,城乡建设,现在拆迁的很多,很多农村的房子都拆迁到了。作者写到打工的大张、二李、三嘎子,因为下雪嘛不能工作,所以他就说多睡会吧,雪花从天而降,这一“路”之上是不需要问路的,很自然的落下来,也可以说落在人的心中,或落在人的心外,它既可以跟你有关,也可以跟你无关,就看你的心境了,你觉得跟你有关就跟你有关,你觉得跟你无关就跟你无关。这首诗写因为下雪了太阳指定起来的也比较晚,但是呢作者说要看看爬到东方的白和远方的白呢谁能够先爬上来,这是写一个空间差,“白与白”是不一样的,与“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个道理。当雪停之时,太阳如果出来似乎会出现一点霓虹(在想像中)——我们拍照的人会知道(诵读评析者系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纪录者注)那时大概率会出现一些光环,在镜头里看是有点绚烂的,作者在此时是即景式的一种描述,一种叙述,一种叙事,里面有人,大张、二李、三嘎子,有地点,工棚,一些建设工地上的工棚,村庄,喇叭,那个土矮墙,高高的松柏,这个感觉就是有那种叙述的素材,每一个读者都可以根据这些素材组合成你认为的所要的一种氛围,它属于你的一种诗的氛围——每个人感受到的氛围是不一样的。
浩国在山东某县的自然资源系统工作,他写的诗比较多,发表的也比较多,有不少诗都发表在比较专业的比较重要的一些刊物上,可见他很勤奋,凡是很勤奋的人,都会有收获,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收获。你不能说你没有去勤奋,没有去努力,你就想得到一些东西,那是大概率不可能的事情,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多写一些,才能够有所收获。浩国可能写这种小叙事诗写的比较多,他这首也是写的比较好的,因为叙事诗在某种意义上讲是比较难写的,需要格外凝练,但是又不能完全凝练,因为他要叙事,很有点与众不同的感觉。这个浩国呢肯定是有点生活的,否则就写不出来这种叙事的东西,有生活,那么就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你就可以综合调和成一些诗歌,所以,我建议大家在平常的工作生活中多多的去品味平常之事,这是对大家的创作是有益的,绝对没有坏处。
下面读一首短诗,赵汉成的《菩提树下》。赵汉成是一位云南的少数民族诗人,是哈尼族。我们诗群里面有几位少数民族诗人,比如韦汉华——碧落,她是布依族。还有周春。贵州、云南那边的布依族、哈尼族比较多。赵汉成在基层的一个自然资源所工作,普洱的一个所工作,他的《菩提树下》是这样的——
菩提树下
■赵汉成(普洱市思茅自然资源管理所)
你知道吗?那年夏天
我们一起乘过凉的那棵菩提树
叶子全都黄了
昨夜一场雨后,全都落在地上
你再不来,菩提树又将发芽了
你再不来,菩提树的新叶
又将黄了呀
就这两节。可以说赵汉成是在我们诗群里面完全称得上诗人的人,他写的诗歌,完全达到了一个诗的水准,你看,他这首诗歌,一首诗就是写一点。菩提树,大家都知道,它是一种意味深远的树,一种跟“经”有关的东西,所以它又是岁月之经,岁月之树。它这里面看起来,说那年夏天(那年夏天他并不只是真正的那年夏天,它也许是每一年的夏天)我们一起乘过凉的那棵菩提树,叶子全都黄了(告诉你时间已经在变迁着),“去年”没有黄,“今年”却黄了,“每一年”的夏天,我们可能都要怀念起这棵菩提树,“去年”我们一起在这里乘过凉,“今年”我们还会不会在这里乘凉呢,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在这棵菩提树下乘凉呢。“今年”你没有来,至少“今年”你没有来,叶子全都黄啦,因为一场雨,发黄的叶子全部被打落到了地上。一般自然现象不可能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叶子都打落到地上,除非它是很大很大的风暴,一般情况下只能打落一部分,他这里“确定”是全部,全部落在了地上,这里面可能写的是一种心境,什么心境啊,或者是放下,或者是放弃,或者别过,这么一种意味。第一节我们讲了,第二节呢,你再不来,菩提树又将发芽了,你再不来,菩提树的新叶又将黄了呀。没关系,我放弃了,我别过了,“来年”菩提树又会发芽的,它又会有新芽的,虽然现在的叶子全都落到了地上,但是它又会发芽,又会长出来,又会黄了的,但是那个时候,跟我在一起乘过凉的人不见得就是你啦,也许是另外一位,也许是我之外的我,这首诗的意味就出来了——这首诗和前面漆宇勤的那首《烟囱》一样,都很短,但写得都很精妙,恰好为止,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一行字。在不少人看来诗我能多写一行就多写一行,不是就更加的厚实了吗?不是的,有的时候你写得几百行都不如人家三行,真的,这样的小诗我希望我们的群友们多写一些。至于赵汉成,我几年前去云南的时候见过一回,特有的少数民族那种不太爱说话,但是说起话来很有道理的那种人。他写的这首小诗仿佛他一样,真是人如其诗啊。
啊,过的好快,一个多小时了。其它稍稍准备的诗作就不读了。最后,我把在这个小辑里面算是压轴的我的一首小诗诵读一下,只作简单的表层方面的评析,深层次的东西大家听了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能想象到什么就是什么。
围弈,或捉夜者
■章治萍(青海煤炭地质局)
捉夜者不赶时间,历来如此,捉夜者只跟随
夜的脚步,它实他实,它虚他虚,站在中间的我
看不太懂之间的戏码。码头上人头攒动
分明可组配死这死那的故事,不怕我看不太懂
只怕我看的太懂,活的由头就这么一丁点
艰难地往后伪装着,不想被任何的光火撩伤
祭坛并不空旷,捉夜者只能穿梭在警觉之间
即使在哀歌深沉的表情里,他也只能保持缄默
只能在拐弯处最后走过,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为鱼肉,他为刀俎,道理其实简单至极
那么,翻过来应是什么:他为刀俎,他为鱼肉
甭一味祈愿,天元正忙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这个“围弈”,就是指下围棋啦。围棋的技法都围着吃子进行,就是把对手的棋子,一个子或者是一块棋,把它围起来,把他的棋干掉,不让他有气,把他吃掉,变成自己的地,然后要看自己的地多,自己活下来的棋子多,那自己就赢了,对手的棋子被自己吃掉的多,那自己的赢面就大。“捉夜者”,很多下围棋的人喜欢在晚上下棋,在深夜里,在网上。过去呢,我们都是白天上班,然后晚上约上一帮子人,“噼里啪啦”地下棋,一夜一夜的下,那个时候也有精力啊,现在没有精力了,偶尔夜里在网上下一两盘棋就不错了,因为过去围棋下一盘棋都要一个多小时,如果带点小彩的话,一盘棋下来可能就要两三个小时。
我的这首诗意象比较密集,不少地方一般听着可能不太懂,一般要看着才懂,所以我的诗一般都不适合朗诵,习惯看着才能够去领悟诗里面密集的一些意象,意象之间的联系,意象之间的亲密或者是排斥。这诗的最后一句里的“天元”,就是围棋棋盘上最中间的那一点。而其它的每一个点都仿佛是一颗星星。“天元”这个词在我们老祖先发明围棋的时候指的是太阳——当时我们的老祖先认为,我们这个宇宙的中心是太阳,我们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运动的,其它的星星都是围绕着太阳运转,那时我们的祖先能有这样的领悟力、观察力,已经是很了不得啦。对了,目前我们普遍认为是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经过近四十年的研究,于1543年出版的《天体运行论》中系统地提出了“日心体系”,但我们的老祖先发明的围棋的历史已有四千多年,只不过没有进行过“国际注册”而已!(笑)现在我们知道了,宇宙无边无际,天元到底是谁,在哪里,不知道,但“他”一定正忙着“它”自己的“事业”,在营造着我们这个必须始终营造着的宇宙,这就是这首诗里所表达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真理”。此时,你听着,你认为怎样就是怎样,你认为那样就是那样,这就是诗,诗的魅力就是这样。
谢谢大家聆听,欢迎大家指教,感谢大家,那么这场诵读会就到此结束了!感谢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