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邻居两口子
身材都不高
都在150左右
生了一个儿子
瞅着身高不行
一下子慌了
听说啥东西
可以增加身高
便买给儿子吃
这些年
两人挣的钱
全都砸儿子身上了
如今
这孩子20出头
身高定在155样子
两口子虽然不满意
但只要说起这事儿
他们就充满希望说
等到他们孙子出生
再努把劲儿
就会长到
正常人高度了

2023/03/05




应急预案

大前年这个时候
本地疫情防控
进入决战阶段
经常为买菜发愁
刚好在近郊卡口值守
附近有一块油菜地
当时就想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哪天实在买不到菜
就去那块地里
薅一把油菜苔
眼瞅着这一天
就要到来时
突然传来
解封通知
这个应急预案
也就随之作废了

203/03/05




小卖店

小卖店主人
是个年轻女人
生意不怎么样
只好便在店门口
支起两个雨阳棚
每个棚里头
摆放一张麻将桌
每张麻将桌玩半天
收20块钱台子费
下午5点半
麻将客走后
店主儿子
放学回来
一声不吭
坐上麻将桌
开始做作业

2023/03/05




绕行

送葬队伍
在巷子口
与大马路衔接处
停下来路祭过后
在巷子口正当中
留下了燃着的
一对蜡烛
和三炷香
一辆小车
由北边开过来
司机停下车
伸出头
看了看
稍作犹豫
立马把车倒回去
在后面50米处
右边一个岔口
拐上了大马路

2023/03/05




白菜苔

傍晚
正准备从父母家
动身回市中心小家
大妹两口子
开车过来了
说他们下午
刚回了一趟
大妹夫老家
带回很多白菜苔
要分些给我带回
我不想要
大妹说
这是乡下的白菜苔
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污染
比在城里买的
好吃多了

2023/03/05




圣诗

这两个字
悬挂在
一座人物雕塑上方
当我看到雕塑下方
清晰写着
“杜甫
712～770”
这才恍然大悟
当然
也不好意思起来
我他妈的
怎么就把它
念成了圣诗呢

2023/03/05



体检

小连襟建议我
每年花点儿钱
去做个体检
我说我们单位
每年都安排有
“最好到北京做
不行
去武汉也可以
做个全面检查
要不了多少钱
也就两万多”
我操
正打算告诉他
“我们做的项目
还是蛮多的
每年要花费
两千多块呢”

2023/03/05




生发

同事老项
头发快掉没了
在一家养发店
养护了一段时间后
跟我分享心中喜悦
“伙计，我头顶上
又开始长头发了
你看唦
已经长出好多
细头发来了”
他边说边低下头
让我验证
接着开始动员我
“你头发掉得也蛮狠
建议你也去这家店
把头发养护一下”
不好直接拒绝
只好开玩笑说
“等你头上的
这些小树苗
 长成参天大树
我再去不迟”

2023/03/05



天津大发

30多年前
单位买了一辆
天津大发面包车
没使用多久
便频繁抛锚
只得卖掉
又重新买了
一辆三菱车
有次去武汉
路上遇到堵车
一路走走停停
停时间长了
大家到车外
伸展胳膊腿
看前面车走时
纷纷往车里钻
这时发现
后面一辆
天津大发车
与我们相反
因打不着火
车里面的人
都跳下车来
弓着腰推车
逗得我们
哈哈笑起来

2023/03/05




发粑

女儿带着外孙
从吉首启程
回娄底
路上午餐
是她自个儿
用发酵面团
放在电饭锅里
烘烤出的发粑
女儿说 在高铁站候车
外孙捧着吃时
那副开心劲儿
让周围乘客
不停咽口水

2023/03/05




理发

想到家属院
对面理发店
去理发
妻子不让
理由是
理发师脑瘫
手爱抖动
容易理得
坑坑洼洼的
等冬天来了
再上他那儿理
即便理得不好
可以戴帽子
遮掩一下

2023/03/06



一日两练

邻居老许
每天坚持
晨练和晚散步
我夸他有毅力
他呵呵笑了笑
然后才解释说
“我爸生前
因为不爱锻炼
所以很早就走了
我得从中
吸取教训”

2023/03/06 




拒绝

开完会出来
他问我去哪儿
我说回父母家
“走，上我车
我送一下你”
正要伸手
去拉车门
忽然想起
他有乙肝
赶紧说
“不用
不用
我走几步就到了
谢谢，谢谢”

2023/03/06




地菜

女邻居孙妹
从菜场买回
一袋儿地菜
进家属院时
门卫师傅说
现在有很多人
用化肥种地菜
孙妹一听
当即就把那袋地菜
扔在垃圾桶跟前了
她走后
门卫师傅
把它捡走了

2023/03/06



加了100

上个星期
舅表叔
打门口路过
顺道看望父亲
给了200块钱
母亲问了问
舅奶奶情况
表叔说
90多了
能好到哪儿去呢
还不是不能动
也要人服侍呀
今儿上午
母亲让弟弟做代表
前去看看舅奶奶
特意叮嘱
把那200块钱
还回去
弟弟回来说
想到舅奶奶
是父亲长辈
所以加了100

2023/03/06




闭关自守

跟妻子感慨
张三编选诗
没有我的诗
李四编选诗
也没我的诗
王五编选诗
还是没我诗
她说为啥啊
我说人家选诗
都选朋友圈的
我又没加他们
微信好友
她说
你这叫做
闭关自守
如果对外开放
加他们为好友
然后推出他们的诗
他们自然也推你的
那样就搞活了

2023/03/06



买苹果

路过水果摊
看地上摆着
一袋袋苹果
停下问摊主
怎么卖
站在摊前
准备买苹果的大姐
主动替摊主答道
4块5一斤
我拎起一袋
让摊主过秤
正想说
这个价格还可以
比超市便宜多了
见大姐接着说
“4块5
有点儿贵
卖3块一斤
还差不多”
我赶紧改口说
“是啊
往年卖3块
都算高的”
大姐听后
冲我一笑
“就是说唦”

2023/03/06



上楼

三楼女邻居
刚进楼梯
我也来到了楼梯口
想着礼仪课堂上
老师讲的
男人上下楼
最好走前面
心里犹豫着
脚下也慢了下来
也许
女邻居也想到了
这一层意思
只见她突然加快脚步
很快把我甩开一层楼
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只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嘚嘚
嘚嘚

2023/03/06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社区副主任
找到邻居王老太太
要求她把屋檐下的
一堆杂物
给清理掉
王老太太推说
她年纪大了
搞不动
副主任说
不需要你搞
我帮你清理掉
既不要你付工钱
也不需要你供饭
王老太见说不过
转身遛弯去了

2023/03/06



回避

看我朝厕所走去
小妹追上来
一把将我拉住
说今儿二月十五
是母亲吃花斋的日子
此刻母亲正在屋后
土灶厨房里
上香敬菩萨
一窗之隔
容易惊扰到菩萨
我如果要洗手
或上厕所
就去二楼卫生间

2023/03/06




狗叫声

窗外的狗叫声
让我一下想起
小时候
也是一个春天
我们家的狗
突然被人
药死了
父亲说
不好
这两天
肯定要来贼
得加强防护
果不其然
第二天夜里
一个黑影
悄悄儿靠近了
我家鸡笼子
父亲大吼一声
“伙计们
赶紧起来抓贼”
那个黑影
仓皇逃走了

2023/03/07




被子

这段时间
气温升起来
睡在父母家
被子盖不住
不盖吧
还又不行
忽然想起
那天下午
母亲趁我
外出开会机会
偷偷儿上楼来
把我床上被子
抱到楼下
暴晒了
几个小时

2023/03/07





春荒

在父母家
刚要入睡
一只蚊子
不知打哪儿
突然俯冲过来
一个激灵
睡意
一下子飞走了
可这只蚊子
一直绕着我头
不停地
飞啊飞
那架势
不咬我一口
决不罢休
哦，眼下正是
闹春荒的时候

2023/03/07




双卡

市民政局
书记和局长分设
下面工作人员担心
以后遇到事儿
不知道
跟谁请示好
当一个朋友跟我 
说起这事儿时
我说好办
遇到党务工作
跟书记报告
涉及业务工作
就跟局长报告
她说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
好比一机双卡样
有时候
还没分清楚
就拨打出去了

2023/03/07




自行车

母亲问我
今天回不回
市中心小家
我说不回
“那你记着
待会儿
要把自行车
推进屋里来”
在电脑上
整理完一组诗
起身喝了口茶
想起推车时
发现自行车
已经停放
在堂屋里

2023/03/07




老把式

理发临近尾声
理发师一手拿着刀子
刮掉头发外围的绒毛
修理着发际线
另一只手
在刀子停下的间隙
趁机拍打下我肩部
跟小时候见过的
那些老理发师样
回家跟小妹说起
小妹说
这个理发师
不会帮年轻女人
剪头发

2023/03/07




制服

妻子看我
没春装穿
想帮我买件
我说不用了
衣柜里面
几套制服
都还没上过身呢
现在该拿出来穿了
她说你这人
真怪
以前上班时
不穿制服
这会儿
不怎么上班了
反倒要穿
我笑了笑
没说什么
她突然开悟似的
大声叫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
以前穿着制服
不方便进出酒店
和娱乐场所
现在
再没人请你
上那些地方了”

2023/03/07




理发店

在理发店等候时候
跟一个顾客闲聊
问他小区里面
还有没其他理发店
不等那个顾客答话
理发师抢着说道
有啊
还有一个女的
也开了一个店
可她爱打麻将
三理三不理
很多人去了
她人不在
还得上我这儿来
后来大家都不想
跑冤枉路
就直接
到我店里来了

2023/03/07



答案

等候理发时候
想到待会儿
理发师可能会问我
“你头发哪儿理的呀
怎么长的长
短的短呢”
所以提前
想好了答案
“在一个患脑瘫的
残疾人那儿理的”
等我坐上去后
便等着他问
没想
直到结束
他压根儿没提
这档子事儿
其实
上次是女儿理的
再前面那次
才是残疾人理的

2023/03/07




结账

理完发
结账时
本打算付现金
手伸进兜里
碰到钱的
那一刻
忽然觉得
自个儿还没那么老
又赶紧把手抽出来
用手机微信
支付了

2023/03/07




紫菜苔

母亲今儿下午
要把小菜园的
一块紫菜苔
全部铲掉
我阻止说
“留着吧
一时半会儿
也种不上啥”
“留着能怎么样
现在长出的苔
跟香千儿样
吃着也发苦”
哦，母亲不说
我还忘了
如今已到
长菜籽的时候

2023/03/07




大女婿

邻居老两口
相继得病
需要人照料
大儿子走了
二儿子精神病
二女儿离婚后
出外打工
长年不在家
小女儿也是精神病
只能靠大女儿女婿
偏偏拆迁时
就他们没得到房产
左邻右舍都夸他们
真是心胸宽广
大女婿说
也亏得我们过得去
还能抽出精力
不然
也不会管他们

2023/03/08 



好死

邻居将被子
晒在父母门前
眼见天黑下来
还没收走
母亲替她收进屋
保管到8点半
要去睡觉了
担心邻居来取
耳背听不见叫门
只好在大门口儿
摆了两张椅子
将被子放那儿
方便邻居取走
母亲说
人只有多做善事
才能得到好死

2023/03/08 



撞衫

妻子跟我
讲了一个
很有趣的故事
还建议我把它
写成一首诗
我说有人写过
跟这类似的一首
她说那有什么呀
如果你穿着一件
新买的衣服
出门发现
有人穿的
跟你身上的
颜色和款式
都一模一样
你难不成要
当即脱下来
把它扔掉吗

2023/03/08 



停车线

去市发改局开会
见太阳光挺强的
决定把自行车
停到树底下
锁车时
瞅见地上
一坨坨鸟屎
只好把自行车
又往树荫外沿
挪了挪

2023/03/08 



三八节的情诗

几天不在家
今儿回来
发现妻子
把她之前
买给我吃
我嫌口味儿不好
一直吃不动的
一大袋饼干
全都吃光了

2023/03/08 



晕

视频里
女儿问坐船头的外孙
“你晕不晕呀”
两岁的小外孙
吐字不清答道
“不晕
船在游
水里面还有小鱼儿”
妻子边看边笑起来
“你妈个鬼哟
你不晕
我晕”

2023/03/08 



衣装

妻子说我发型
打理好后
该换身衣服了
“俗话说得好
人靠衣装
马靠鞍装
配身好衣服
就越发帅了”
“照你这么说
给街上拉板车的
搞一身西服革履
看着也是大老板”
“话也不能那样说
你是腹有诗书
气自华”

2023/03/08 



求菩萨

送小妹去医院回来
看到母亲
又在灶屋里
拜菩萨
心里纳闷儿起来
“前儿十五
您老吃花斋拜菩萨
今儿十七
怎么又拜菩萨”
“你小妹
这不住院了吗
神医两不误
我再帮着她
求菩萨保佑保佑
让她快点儿好起来
我跟菩萨说了
我们一家
都是善人”

2023/03/08 



发型

晚上回来
妻子看我理过发
仔细打量起来
“剃得还行”
“今儿送小妹去医院
遇到大妹同学
她说我好年轻啊”
“这个发型
是显年轻
你以后
哪个理发店
都不要去了
就专去这家”

2023/03/08 



白菜苔

傍晚
要回市中心小家
母亲让我等会儿
她要去小菜园里
擖一把白菜苔
让我带回来
给妻子吃
没多会儿
母亲抱着
白菜苔
进到屋里
放在地板上
拣又肥又嫩的
挑出一把
用塑料袋装好
放进了
我自行车
前面货篓里

2023/03/08





亲戚价

一个农民大哥
拎着几斤鳝鱼
来到水产品收购店
希望店老板把价格
稍稍抬升一点儿
老板说
老哥
别人这个价都没有
我看咱俩沾亲
所以给你的
本来就是亲戚价
你要嫌我价格低
那就去别地方卖
我也不强买
你自个儿看着办

2023/03/09 



过期面包

妻子买的面包
保质期注明
只有4天
今儿第5天了
我说不能吃
吃后可能拉肚子
母亲哈哈笑起来
“正好是你爸口里食
他又有好几天
没拉大便
给他吃吧
还省得
喂他喝
番泻叶茶”

2023/03/09 




母鸡醒抱

小时候
家里母鸡抱窝
基本上都是
将其放进水里
淹上几次
便解决了
有一年
一只老母鸡
无论怎么淹
都不管用
母亲拿出白酒
给它灌了一点儿
很快就晕晕乎乎
认不出鸡窝了
等到酒醒
便不抱窝了

2023/03/09 



补水

看我不时咳嗽
擤鼻涕
妻子说
“感冒了
多喝点儿水”
“知道
刚喝过一杯”
“一杯水够啥
你看你
一会儿
就要起身
去擤一次
那得损失
多少水呀
如果喝少了
怎么够补呢”

2023/03/09 



运动员进行曲

闹丧歌舞
进行到后半程
主持人宣布
下一个环节
“请孝子贤孙
给亡人上香”
话音刚落
现场响起了
熟悉的
《运动员进行曲》
众人开始有序敬香

2023/03/09 



形象

妻子说我毛衣
不仅袖口破了
连领子
也开始破了
想要扔掉
见我不同意
只得叮嘱我
“那咱们说好了
你以后不能穿出去
不然
太损形象”
作为曾经的辩手
这会儿
刚好嘴痒痒
便顺势回应道
“怎么会呢
你忘了
早几十年前
好衣服上
还要打补丁呢
若往更早里说
劳动人民
本来就经常
穿破衣服嘛” 
“我懒得跟你说”
妻子生气走开了

2023/03/09 



削荸荠

午休起来
削荸荠父亲吃
母亲看我削得慢
让我别把荸荠皮
削得太过干净
“搁以前
哪儿需要削皮呀
将上下两头抠掉
周围用手擦几下
就吃起来了
再说咯
皮吃下去
还助消化”
母亲说的
我不是不知道
也试着要这样做
可临了
还是削得
干干净净的

2023/03/09 



暗泉

一想到小妹
身处病房里
眼泪就要出来
是的
作为一个写诗的人
性格中的感性成分
肯定少不了
但是
作为一个见过世事
年近花甲的男人
还是家中长子
我的泪水
不能冒出来

2023/03/09 



蚊子

我跟母亲说
“昨儿夜里
被蚊子咬了一口
今儿帮您老人家
把蚊帐支起来吧”
“一楼暂时 还没蚊子
要不
你也搬下来睡”
想都没想
直接拒绝了
我是O型血
但愿我能
把家里的蚊子
都吸引到二楼
让父母在一楼
安然睡觉

2023/03/09 



左右为难

之前晚上
都是小妹
陪着母亲
看抗日神剧
现在
她住院了
母亲只能
一个人孤零零地
坐在电视机前
打算留下来陪她
夜里也好照护父亲
可母亲坚决不同意
一个劲儿催着我走
“两个老的
都七八十岁了
又不是死不过
赶紧给我回去
陪你媳妇儿”

2023/03/09 



两瓶蜂蜜

几天前
看家里搁着
两瓶蜂蜜
以为妻子买给
她自个儿喝的
问她干吗要 
一次买两瓶
啥时喝完后
再去买多好
她笑了笑
没说什么
今儿看她
将两瓶蜂蜜
拿回父母家
送给母亲
这才恍然大悟
那是她特意
为母亲准备的
生日礼物

2023/03/09





陪妻看相亲节目

剩下三个女孩
对小伙子
表示感兴趣
看到其中一个
爱读书
不仅读《红楼梦》
还读姜二嫚的诗
我心里咯噔了下
这个小伙子
肯定配不上
这个女孩
至少
两人不是一路人
当他走向女孩们
要从她们中
牵走一个时
我不停地祈祷着
“不要牵这个女孩
不要
不要”
仿佛
她就是我女儿

2023/03/10 


白大褂

去医院看专家门诊
门诊室墙上挂着 
一件白大褂 
上面印着
一行红色口号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
一不小心 将其碰掉到地上
挂白大褂的地方 
露出另一行字
“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2023/03/10 


座位

父母家堂屋
摆着一张方桌
平常既是茶几
也是饭桌
父亲身体好时
上位自然归父亲去坐
自打父亲痴呆卧床后
这个位子
就归我了
不仅仅
我是家里长子
而是我要接替父亲
成为家里大事小事的
决策者
让大家 
一如既往
遇到啥事儿
用不着惊慌

2023/03/10 



家庭群

手机里面
共有四个家庭群
一个是我这边的大家庭群
一个是妻子那边的大家庭群
一个是我和妻子以及女儿女婿
组成的家庭群
还有一个是
只有我和妻子
以及女儿的小家庭群
每次拿起手机时
最想看最先看的
总是小家庭群

2023/03/10 



押韵

岳父给他朋友
写了首赞美诗
发在家庭群里
让我们欣赏
这种绝对正能量
隔行押韵的抒情诗
让我一下子就想到
小时候看过的
现代芭蕾舞剧
《红色娘子军》里
洪常青戴着镣铐
跳舞的场景

2023/03/10 



手工业者

父亲自打
1960年代初
从工厂返乡后
就一直靠打铁
为我们家提供
经济来源
可小时候
各种各样的
履历表格里
父亲身份后面
每次都被要求
填写农民
尽管这样
分田到户后
父亲还是不会种田
这辈子 都没成为一个
正儿八经的农民

2023/03/10 



皮蛋拌豆腐

母亲跟我说
“天气慢慢热起来
你不是很喜欢 
吃皮蛋拌豆腐吗
赶明儿
买几个皮蛋回来
等卖豆腐的老头来了
再买一块新鲜豆腐
拌给你吃”
想起去年夏天
因为岳父也喜欢
吃这道菜
妻子拌了
一大碗
没想
他尝了一口
便不再吃了
楞把我给吃伤着了
只好跟母亲说
“等哪天家里人多
您老再买吧
这道菜 一个人吃
容易坏胃口”

2023/03/10 



千张

上午回到
父母家
大门锁着
掏出钥匙
开门进去
没看到母亲
厕所里泡着
母亲换洗的
几件衣服
厨房案板上摆着
一盘切好的莴笋丝和
一盘捯饬好的小鱼儿
正纳闷儿
母亲回来了
“想着你喝酒
菜有点儿少
我又去超市
买了几片千张”

2023/03/10 午休

吃完午饭
陪着母亲
聊了会儿
母亲说
“你去午休吧
我去把菜园里
那块紫菜苔地
翻起来
趁天气好
让它晒段时间
后面好安苗儿”
我要帮她翻地
母亲不同意
“你睡午觉
睡习惯了的
不睡怎么行
我瞌睡少
白天睡了
晚上睡不着”

2023/03/10 



奇怪的声音

这几天
每次用厕所
落水管里面
总发出奇怪的响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问妻子
是不是
有啥东西
掉进厕所
她说没有
打开手机电筒
往里面照着
看了看
哦，是几个鱼泡 
妻子剖鱼扔进去的

2023/03/10





便宜

看母亲准备做饭
提醒她老人家
少做点儿菜
别又吃不了
母亲说
“今年的菜
便宜得很
几毛钱一斤
做多吃不了
就倒掉
几大回事儿呀”
其实
母亲是个很节约的人
平时啥都舍不得花钱
一分钱恨不得
掰成两半儿来用

2023/03/11



诗歌与恋爱

象征诗
意象诗
就像老一辈人谈恋爱
尽说些曲里拐弯的话
让对方使劲儿去猜
抒情诗
则像小年轻们
费劲儿往浪漫里整
说得越虚无缥缈
就觉得越动听
现代口语诗更像
成年人之间谈感情
说的是人话
做的是人事儿
充满人间烟火气

2023/03/11 



没肉麻的话

妻子知道我
喜欢吃饼干
就隔段时间
变着花样儿
给我买上一袋儿
今儿见她又买了
一袋儿酥性饼干
我说
“你对我这么好
给你写一首诗吧”
她有点儿不屑一顾
“呿
还当我是小女孩儿
说几句肉麻的话
就能把我哄住呀”

2023/03/11 


优秀人民教师

傍晚
从父母家回来
发现妻子
利用下班时间
把家里
全都清理了一遍
换洗的被单和衣服
把整个阳台晾满了
客厅和房间地板
也都拖过了
情不自禁
想赞美她一句
“我亲爱的优秀……”
稍微打了个顿后
接着说出了
后面的几个字
“……人民教师”
妻子看着我
大惑不解
“这跟人民教师
有什么关系”

2023/03/11 



一粒黑芝麻

在沙发上
意外发现
一粒黑芝麻
妻子说
这可能还是
一个多月前
外孙没回长沙
在沙发上边玩
边吃芝麻饼
撒下的
想想也是
然后
下意识地
把它放进嘴里
嚼碎了

2023/03/11 



可惜

晚饭后
陪母亲坐了会儿
说起屋后小菜园
母亲说
“这儿的土
都是黄土
死土
呆土
不长菜
不比老屋那边的土
那都是黑土
活土
种啥长啥
可惜被占去
建了一些子烂工厂
那些工厂又没生产”
说完
母亲长长地
叹了一声
“唉……”
仿佛
一件什么宝贝
被人糟蹋掉了
让她想着就心疼

2023/03/11 



月亮

天还没黑
半空中的月亮
朦朦胧胧的
看不太清
仿佛隔着
一块毛玻璃
哦，月亮在浴室里沐浴
等会儿她要出来散步
不能留下一路
汗味儿

2023/03/11 



两个同学

大妹有两个同学
在人民医院上班
每次有事儿
总找在妇产科
当护士的陈同学
从没找过
在护理部
当主任的宋同学
问她为什么
她说
这就跟打扑克样
不到关键时刻
不出王牌

2023/03/11 



吐痰

窝在沙发上
读了一组诗
又看了一段
梅西被对手
侵犯铲倒的
视频集锦
突然一阵
剧烈咳嗽
去厕所
吐完痰回来
妻子说话了
“我看如果不是
要去吐痰的话
你是不会起身
活动活动的”

2023/03/11 




单身狗

他说他前面的
三任妻子
都很不错
各有长处
第一任中学教师
典型的贤妻良母
第二任公务员
交际一枝花
尤其那方面
跟他很匹配
第三任
也是公务员
属于文艺青年
能与他在思想上
产生共鸣
可惜现在不是古代
能够把她们三个人
同时娶进门
要能那样
就不会一而再
再而三地离婚

2023/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