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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江夜泊

上有孤星伴月
下有潮水如七弦琴引送潮音
左手是博彩城燈火通明
右手是路環漁村一縷幽暗之光影
小島橫琴的秋天
何其空曠澄明

2021.9.17

小島中秋

清晨，月亮在腦背山之陰
緩緩下沈
如平衡木，把太陽
從另一端翹起。
陽光灑進山麓的村落
像緩緩落下的金色帷幕
幾十只鳥飛過圍牆
在露水淋漓的草地啄食。
這是南方之南
一百平方公里的小島
出海口潮水退去
一群海鳥從頭頂飛過
落向遠處的灘塗。
白鷺背負銀光穿梭在海面
織一張秋天的網
——秋天
已完整來到。

2021.9.22中秋
 
雨。橋。隔離之歌

1.
此刻，我在酒店的窗口東望
太陽已升，光自海面浮起
大橋延伸入蒼茫之中

突然就下雨了，像無名
飛來窗前。
巨大的雨雲從伶仃洋飄來
移動的天國城堡
轉瞬間就把澳門罩在大雨裡
巨雷在高空滾動——
想輾壓大橋。

沿墻而走的女子
雷聲是她的雨傘。

2.
海上的燈亮了
燈浮起了橋
地上的燈火呼應天上的星火，星河璀璨。

3.
大橋醒了
我也醒了
眨眼間，橋上的燈都滅了

入海口異常平靜
橋似乎忘了
昨天雨對它的蹂躏——
一束光自右側高空射來
橋也要披金戴銀


4.
颱風在一百公里內掠過
暴雨呼應著，
一群又一群經過伶仃洋
橋靜默無語。

暴雨自北撲天蓋地而來
電閃雷鳴中，橋消失了
城市也消失不見
巨大的雲層下壓，大橋無法呼吸。

5.
暴雨過後
人如螻蟻在地上行走
白鷺立於紅樹林枝頭
等待日落前的潮退。

6.
……
天未亮我就醒了
然後看橋和海一起醒來

積雨雲在伶仃洋上漫遊
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孤獨的一天。

海水莫名泛藍
把橋托出水面
伶仃洋，好像忘了时間的存在。

2021.7-8




在澳門大學圖書館
——致唐本年先生

清晨，奇異的光射進圖書館中庭
早起的學子
已回到自己熟悉的位置。
字裡行間行走的人們
總懷揣巨大的夢想
浪蹟在知識的山巔水涯——

二十多年過去
我還是
鍾情圖書館明亮的大廰
習慣在安靜裡打開自己
傾聽內心的聲音。

立夏已過
鳳凰花立於枝頭
我還是願意
在和時光拼搏的過程裡
一次次的涅槃
又重生。

2021.5.17


「五‧四」十行

五四翻過五旬的分水嶺
時光已荒廢大半
三十年前的記憶，如隔著
三個世紀，中間有多少的
改朝換代和隱姓埋名。
甬江和濠江，如華夏土地上的
毛細血管，海面上
航空母艦巡弋於
情感的沙漠找尋綠洲
——人已老去。

2021.5.4


無題

一覺醒來，已過春秋
詩經甚遠
但小雅裡的歌，把節日留了下來。

春節已過，情人節已過
原野上，黃花風鈴木正吹響春之號角
明明，橋已架起
巨鯨隱於零丁洋的波濤，聽
潛水艇裡的水手，吹著小號

你不會明白
我在祖國的懷裡看冬去春來
日升月落。

202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