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冰川 ◎墨青
文|乔一水
1
一只灰鸟醒来，晚风把坡道铺在树冠的闪现中
云朵正穿过墙阴里母亲的呼喊
回到石头里的鸣叫，灰鸟飞过。
划痕在脸上慢慢显现
天空里藏着众多因疼痛而起飞的身体
2
风已把黄土吹成我，在遗失所有同伴后
在砖窑里取出滚烫的台阶
与斧锯下匍倒、肢解又重新站成楼阁的树木
并排，才让黄土落定时与我重合
被信任过的花，在眼前和镜中分度一生
3
云是河流喷到空中的石头，更高处的
叫做星星，云不发光却记着水里的漩涡
鱼群和插入体内的箭头
云经常飘到人心里重复自己的经历
去河里洗成人的样子，跟云水再无关系
4
冰川的舞步越发轻快，先是鞋子落水
身体积木般散落，琴键完成它横向的崩逝
一只觅食的企鹅困于浮冰
像一道闪电憋在云团里折叠
那里迟早也会布满多余的肋骨
5
一谈起温度，冰川就化了就快速确认了
死亡跑道，把风冻裂在身后
身后由白变黑的骨头
建立起新的围栏
声音困在里面，回荡寒冷，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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