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 ◎薛舟
良夜
有人归去了，去往那个生者费解终生的地方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逃避
那年复一年的日出，在河岸，在严峻的界限
我们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谁的眼泪正在溶入
水中，他走向无地。这样的时候还有人
催促我，他们让我写一首欢乐的歌
我转身，渴望找到他寂寞冰冷的眼神
我把笔投向黑暗，我看见他从某个角落起身
他伸长的手臂在摸索，像个盲人徘徊在路口
我该给他什么，或者把什么推到他的面前？
熟悉的事物在变得陌生，不可避免的坚硬
也来到我的身体，“写吧，写一首快乐的歌”
我听见谁在说话。笔落在地，发出巨大的
声响，那是不是在拒绝，那算不算我的回答
而我能否把月光指引给他，“那是你要去的
地方，你将在那里安家。”
我是秘密的发现者，其实他就是秘密的制造者
而他是谁，他曾经是我们中间的一个，赶路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