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康邪
《实话实说》
我钟情于深秋的草地
稗草温婉
阳光臃肿我慵懒
河水耸来落叶
看不见鱼
我觉得河水的流速
有些急，水声
有些刻薄
日薄西山时
我会选择离开
河水在身后
送走第N片落叶
我拍拍屁股
水磨蓝牛仔裤
恢复了干净
04/11/22
《幸福一种》
我不太明白
青光眼、散光眼、白内障
有何内在的联系与区别
我的目光，透过
凹透镜片，落在一个
涂了桐油的原木像框上
一个长裙女子
正往脚趾上抹蔻丹
她好看地保持了这个瞬间
我想，这张相片
对所有的眼疾患者
都是一种幸福
或者说
叫一种福音
大多时候，我们习惯
活得期期艾艾
04/11/22
《不想说出口的事情》
大概是凌晨三点光景
月如银盘高挂
我是被火车“嘟——”的长嘶声
弄醒的，失眼，抽烟
讳莫如深地幻想
内心滋生几分湿软
想起一些人，曾经
相互寒暄，脸上假装
春花带露不计前嫌
现在，他们睡得香么
有无梦见
主动或被动的性骚扰
闹钟仍在
声色犬马地“滴嗒”个没完
我软塌塌莫名地
想起《聊斋》
一些细节很清楚，但不想
说出口。
04/11/21
《道具》
窗外，狂风大作，无雷，暴雨。
我在床上大睡，夜以继日，
无痛也无悲。我的睡姿就是
精彩尘世中的某个道具，
主角与配角们都在窗外
淋着雨。
2004/11/14
《致六毛》
一个装修公司的年轻人
从包中取出皮尺色板
丈量柜台尺寸
量过了，拿出计算器
马马虎虎算了一下
什么也不说
默默地走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他叫丑石，也叫六毛
原名忘了。我的手
不停地在云纹木的椅背上
来回抚摸，目光
散在木纹的地毡上
这个时刻
大约是下午三点十分
04/11/19
《希望若有若无》
“黑色塑料袋，内装
鸭板肉、火腿肠、木耳
青菜、西红柿，还有
一把崭新的吉利剃须刀”
以上是我粘贴的寻物启事
希望若有若无。
我在马路对面坐着
看人来人往
经过我的寻物启事。
这个下午，平淡无奇
街上的秩序有条不紊
男人女人都穿着衣服
洒水车也准点出现。
04/11/19
《早晨时光》
娇媚的女人，牵着狗
穿过市中心广场
她的狗，执拗地
反抗着项圈的牵扯
女人停下来
和一个迎面而来的年轻男人
说说笑笑，高潮处
前俯后仰
狗静止，早点铺的肉包子香
扑面而来。
这个平常的早晨
香蕉皮一般的时光
众多事物摔了跤，然后
爬起来，若无其事
像遛狗者，有时
自己牵着自己
感觉良好，俨然
个个怀着身孕。
04/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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