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埃伦.贝斯

因为，我生产的那夜，我丈夫失明了。
我想，你们会歇斯底里地喊叫。

因为一直有许多人
然后又没有人。只有

这个小圣灵--她微弱的哭喊
都不比一粒小珠片大。

因为我使劲推动了很长时间。
甚至随着她柔软的颅骨板移动，

我的骨箍太窄了。
当我向下移动时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这个活生生的东西的湿发缕，
但她的心脏正渐渐衰去。

去医院的路上，助产士告诉我不要推进，
即使这样我仍在推。

这是在七十年代的加利福尼亚州，我一直推进到我死去。
医生要求允许切开

我的会阴。很礼貌，好似他正恳求
下一支舞的快乐。然后他娴熟地移动镊子，

她的太阳穴上没有挠痕。
同一个晚上我们离开那个避难所，因为我的丈夫

不相信医院，婴儿赤身裸体
仅仅裹着一条毯子，因为我们都相信

皮肤亲密接触。因为婴儿哭喊，
但不会吸吮。

因为当我开始站起来时
我开始昏眩，所以我不得不爬着

去拿消毒的尿布和浅黄的软枕，我在炉子上烘干之后
叠起来放在棕色纸袋里的。

因为我仍然在那里手脚并用，
瘪下来的肚子和熟透的双乳，巨大的黑色奶头。

撕开这个装订了的袋子，
摸索着鸭形大头钉，

两个手指在婴儿的肚子上滑过
厚层棉布，锋利的尖。

这位婴儿，一位陌生人，
然而不可思议地熟悉，

血斑还粘在她的头皮上。
因为我的丈夫睡着了

就在我旁边，我让他睡的。
因为在我离开他之前还会有若干年。

现在爱和悲痛会比我想象的
还要巨大，

根深蒂固地在一起像北和南，
天和地。

因为我也被推出去
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和在我怀里嘤嘤哭泣的婴儿躺在一起，
我们两个人都在黑暗里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