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不化妆的一个原因是怕吓着人们。
如果他们靠得很近
,他们能看出我的与众不同,
使人身心交疲的东西,好像我没有五官特点,
我处在胚胎期,没长眉毛,没长眼睑,没有嘴巴,
我就像和他们谈话的一只水熊,
或一只包在羊膜里的旅行者,
他们自己眼球上的一粒玻璃体悬浮物,
复活在其后腿上的人类外质和他们交谈。
这样一位白又白的女孩,这样一朵弱兮兮的伞菌,
这样一张迷惘苍白的的脸,
一张雾蒙蒙的面孔出现在一处墓园之上,没有紫红色的玫瑰
, 没有饰以花的悼词,不是女神,不是成年女人
, 没有感知到第二性征的激动,
只有富于表情的精神灰质,
墓园里一位灰色的女孩的瘦弱单薄的五官--
花岗石,灰烬,粉笔,和尘埃
。 我试着化妆,但我只能在我的皮肤上感觉到它,
我希望被认为,按照1957年女性的那个样子,是有魅力的
但我在我的面具下几乎不能动弹,
我不能讲话。当妆容脱落,
我感觉实际上 就如一只树林的小哺乳动物
带着会说话的表情,
或一只基本的灵长类,
有进化在我们身上的有各种表情,要传达。
如果我十几岁的青春痘留下疤痕,
如果我的皮肤粗糙,而不是柔滑,
我恐怕承担不起讨厌化妆的后果,
或这么恐惧美容院或美容品牌的注意。
我妈妈很美--只有我那样说吗?
在我的小眼睛里,我光滑而薄的皮肤,
你能看见我的心,你能读懂我的毫不掩饰的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