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个写诗的

入秋

 

一切外部的喧哗已经结束

雷鸣伴随的水声渐去渐远

丝瓜花即将熄灭最后的亮光

铁道旁的杨树顿时显得肃穆

黄昏还像往常一样降临

再有些日子

森林就会变得透亮起来

只是每当凉风过后

那里总像隐藏一双忧伤的眼睛

 

一个离开多年的朋友

 

在深圳那样的城市

他无法想象

我在一座山上

向山下的树林里扔过一个石头

在广州那样的城市

他无法想象

我此刻站在一条小路边

为一片葛藤叶子拍照

劳累之余

我们都无法想象

对方在用一种什么方式

研究一颗难得一见的星星

甚至无法想象

很多时候我们活着

仅仅因为一瓶啤酒

或者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我不过是个写诗的

 

他说：站住！

我默不作声

他说：把东西交出来！

我默不作声

他说：头不要扬得那么高！

我默不作声

他说：老实点！

我默不作声。

他踹我一脚，我一动也没动。

周围越来越黑了

我感到他已经走远，而且不死心地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你要的任何东西，我不过是个写诗的！”

在他走后的几分钟里

我不止一次对空荡荡的马路说

周围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望着远处废墟一样的城市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