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锦江诗歌作品库】087:第9期《观景台.我的难忘之作》
都市之梦
唐军林/文
一个影子压在心上
反反复复
感觉
它的重量
伺机而来的梦
见缝插针
一点点,挤占
整个房间
谁的手,一把掐住
心头刚冒的芽尖
不知不觉中,又摁灭了
所有的欲念
孤单,寂寞
无处躲藏
怕顺手一抓
又要惊扰一夜的失眠
重新燃起的诗情
写诗十多年了,我一直都在迟疑:我的诗是诗还不是诗。其实,它早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怀疑它,就是因为自已面对着一些诗质的东西感到困惑和不安。
在这个四处散布着诗的世界里,许多人都在标新立异的搞流派弄圈子、相互排挤着别人,好像他们才是诗歌的救世主。他们的诗,也像平常的一样感觉不出多大的特色,却被许多人捧到了天上,以至于我不知如何着笔。
去年,去长沙参加毛泽东文学院学习。一直生活在农村的我,面对着浓厚的城市生活气息,深感不安,好像有一块东西一直噎在心口,压抑着我,不吐不快。于是,就有了这首诗。
身处在这繁华的都市里,深知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乡村才是我真正的处所。怀有这种特有的想法写下了这首诗,就是想表述自己当时的心境。写完后拿给了同住一个寝室的龙红年老师,想请他指点。他看了,说我这首诗写出了味道,还建议我以此为主题写一组。在他的鼓励下,我又在宿舍里写出了《城市夹缝里的鸟》和《乡村里的记忆》二首诗给他看。没多久,就被他以组诗《都市之梦》的形式选发在他主编的《娄底日报》上。接着,又有诗选发在《文学风》、《中国诗歌鉴赏》、《世界汉诗》和《中国诗词》上。
这首诗,再一次燃起我写诗的梦想。把它当作难忘之作,不是因为这首诗写得怎样,而是它时时让我想起龙老师对我写诗的鼓励及同学的关爱。
《北方以北》
吴小虫/文
北方以北 那是一条丘陵
丘陵的北边 是一座高原
寒冷的天气好象从未变过
而古代的风 也一直没有停歇
我要说到关于北方的寒冷
罕见的大雪之后 依然能看到有人赶着牛车
一代又一代的人躺在这里
第二年开出无名的小花
不管是小县城还是都市
毫无例外保留了糟蹋的痕迹
爷爷吐了口痰说
这样会更舒服一些
舒服的破旧的小屋 因没有更多的钱
钱让人质疑 但拨动神经
去改善心脏的跳动中失修的冲撞
在苍白中这些都久违了
而我要说到的大雪
从天空降落的过程中 已经失去了力量
然后是一个世纪的冷 不因过年了
我们内心的灰尘从此光洁
写作就像起跑,如果说从2000年到2004年的写作是我起跑前的热身的话,那么我现在早已成了只跟随内心节奏而不再为了赶超别人的写作状态中了。
十年一梦。
我时常回忆起当初那个因苦闷而无处宣泄的中学生在纸上写心绪的情景,可后来,为什么越写越敬畏,以至于竟要承担一些什么。。。。。。现在我都分不清这是喜是悲。
读汪国真,开始进入诗歌;读海子,一段时间里夜夜无眠,因那被唤醒的生命疼痛;读于坚,知道了大地的存在;读伊沙,他的诗紧贴日常与人性。
我记得给我影响较深的是诗选刊2001年编辑的《70后诗人大展》,也正是那时,我知道有个诗坛;我记得给我写作带来直接提高的是宗仁发选编的《2004年中国最佳诗歌》,也正是那年末,我的习作得以首次发表;我记得让我的视野广阔和丰富的是2005年正月,在北京我买了两大提包的诗集,也正是那年,我潜心阅读和写作,诗歌有了质的转变;我记得在陕西呆的几年,我的诗歌四处发表,开始结识一些文朋诗友,也正是我离开陕西的那年,诗选刊下半月编辑的《中国第二届诗歌节陕西诗人专号》,我从那么多的稿件中脱颖而出。
和早一批80后相比,我接触互联网慢,但也这是这个慢,我的写作有了更深的根基。现如今一些诗歌作者一上手就在网上发帖,仔细研读他们的作品,就知道没有经过相应的诗歌训练和沉淀。
热身终于结束,在我的写作的第8个年头,我迎来了我到目前为止的一个诗歌标签《北方以北》。其实我的写作高潮时04年和07年,就在07年末时,我们全家回村里看望姥爷。他已不能下地走动。空空的屋里炕上一点热气也没有。爸妈给姥爷放了些年货然后简单地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就带我们匆匆离开。我走出院门时回头望了一下姥爷,他在昏暗的天色中从窗子巴巴地看着我们,我心里顿时痛起来了。这难道就是一个人最后的结局和所得?刚好又适逢南方大暴雪,许多人被滞留在外,于是在大年初三,我写下了《北方以北》。
《北方以北》是我对生活了20多年的晋北地区的一个交代,隔段时间回去,走在那块土地上,我都能感觉到这首诗的伟大。这首诗的发表和转载率很不错,据不完全统计,已达到240多回。这也让我悟到,好的诗歌是不分地域的,直达人们的心灵。
但我对诗歌还是有自己的看法,我不崇尚那种轻浅的诗歌,我觉得诗歌虽短,那也应该承载,是一种道。下面看看我的诗观:
1.诗不仅展现肉身,同时承担影子和阳光下的折射及夜晚的清远,当风吹来,风就成了诗。诗还应照顾到一个衰老的孩子和雁北地区冬末的狗。
2.诗是不断地重写,为了一首诗的生成而积累的经验与精液,最后轰然倒塌。
3.我期待我的诗在一种整体感里找到感觉,找到再生的秘密。而不是一个句子,这样有损于诗的尊严和家族晃动的影子。
4.诗不单单表现一种情感,更表现一种责任与道义,社会的复杂性及其前进中的永恒。
需要交待的是,《北方以北》并非我最好的诗作,她只是我某一类型诗作的一个典范,我常在想,为什么大家对我的这首诗如此钟爱,或许是这首诗找到了它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准确位置,是的,作为一首诗的存在,她必须有与这个宇宙对应的位置。
十年一梦。
然而我知道,这首诗仅仅是我的写作生涯的一个良好开端,也许从这里开始,我将进入另一个阶段的起跑,跑啊跑,那终点连着苍茫与日暮之心。
(吴小虫,1984年生,山西应县人。已在《诗选刊》《诗歌月刊》《诗潮》等刊物发表诗歌约三百余首。)
《村子里的那口井》
王世清/文
这么多年了
村子里的那口井
一直就是我的暗伤
确切地说
我是在一个电话里回故乡的
电话里
村子里的那口井
依旧透出快人的凉意
吊脚楼上
父亲的犁铧
像一件件陈旧的挂历
依旧反射着井水的光芒
这么多年了
井水瘦了
母亲瘦了
我在异乡的思念也一天天瘦了
只有在电话中
我才能听到井的声音
只有在电话里
母亲告诉我:
是村子里的那口井孕育了大海
《村子里的那口井》创作前前后后
“村子里的那口老井干了!”母亲说。
“干了就干了呗,反正我们已安装了自来水,又没吃它……”我一面和两岁多的儿子看中央电视台的《人与自然》,一面对母亲说。
“可是……”母亲见我沉醉在优美的电视画面中间,欲言又止。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母亲有话要说,便扭转身来,问道:“怎么啦?”
只见母亲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凄凉,忧郁的目光中发散出一丝淡淡的哀愁。良久,她才说道:“那是一口千百年从未干涸过的老井呀,现在,她终于干了……”
母亲的心里一定有些沉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点发抖。
我的心也莫名地沉重了起来。说起来惭愧,虽然我工作的学校离家不远,但由于学校工作的特殊性,平日就疏于回家。偶尔回去,也无暇去看望那口老井,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相隔了三四年。去年,和一个朋友在电话里还曾提到过一次,情况自然是不容乐观。
我不知道怎么来宽慰母亲,她说:“前几年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干了呢!”我说:“这几年气候大,村子里人口又增多,它怎么会不枯呢!”
母亲无可奈何地笑笑,“那倒是!”
“小时候,我们经常爱在那口老井边玩,挖水渠,建池塘,造水车……甭提多好玩了。”我笑着说起了童年的往事。
“是啊,小时候,我经常用老井的水给你兄弟俩洗衣服、洗澡……老井的水可甘甜啦,小孩长疱长疮,用老井水一洗就好,你们兄弟俩小时候可健康着呢!”母亲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她年轻的时代,心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对头,我记得,您在老井边洗衣服,就最爱给我们讲老井和大海的故事,您说老井流啊流,就流出了村口,流啊流,就流进了大江,流啊流,就流入了大海。我们说,我们不要大海,我们只要老井,我们不让老井的水流到大海里,我们要用大缸子把老井的水装起来。这个故事,您不知讲了多少回。您乐意讲,我们也乐意听。”我看了看母亲开心的笑容,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们小孩子也到井头的香樟树下去乘凉,‘过家家年’,或者到邻家二伯伯家的菜园子摘黄瓜……”
我说道这里,母亲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低声说道:“香樟树去年就砍了,做了一口棺材,上个月你二伯伯睡了。”
我和母亲便不再说话。这时,电视里传来赵宗祥那敦厚、慈祥的的声音:亲爱的观众朋友,我们下期再见。
调了几个台,都不好看。母亲就去睡了。儿子却嚷着还要看动画片。我找来几个《猫和老鼠》的碟子,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回到书房,满脑子都是那口老井。于是,我铺开纸,就写下了上面的小诗。
带补丁的天空
卢锐锋/文
看一看灰色的天空缀着铅色的乌云
预报说没有东风阴霾无法消散
我想起多年前母亲的前襟缀满补丁
我们在补丁下吸吮乳汁 喂养童年
每块补丁都有母亲的香味 都有生活的重量
终于有一天 那些补丁像墙上的日历
一片一片被扯下 丢掉 历史一去不返
还带走了母亲的青春 扯远了儿女的无知
现在 母亲的衣服整洁舒适
天空的补丁却越来越浓密
学者说气候变暖了
扫街的我也觉得东风越来越少
风力越来越微弱 我们是大地的孩子
又有谁把天空看成母亲
把天空洒下的雨雪看成伤心的泪珠
我们与天空的距离十万八千里
远得断绝关系 远得有些绝望
这多像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
我与他四目相对 却彷佛看见了虚无
个人介绍该诗:
纯净的天空就像生我们养我们的母亲,没有了天空的呵护,没有了大气,我们无法呼吸;没有了大气,紫外线没有了阻挡,我们会失去生命。天空对人类来说,就是呵护我们的母亲。对母亲,不仅要有尊重,更要有呵护。事实也是如此,多年以前,在我们童年的记忆里,生活无比艰辛,母亲穿着缀满补丁的衣服,我们在衣襟下吸吮奶水,延续生命。时光流转,如今,靠我们的奋斗,苦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母亲再也不会穿带补丁的衣服了。由此扩展到人类的母亲——天空,因为人类的不珍惜,污染越来越重,铅色的乌云久久不散,就像打上了难看的补丁,日子越富足,补丁却越浓重。在这虚与实的交错中,在小我与大我的对比中,人类的自私暴露无疑。这种自私还不仅仅表现在只顾自己、只顾自己的小圈子利益,漠视他人、他物的存在上,哪怕他人、他物间接关系着我们的利益与生存,人类表现出的淡然与冷漠,也是那么真切,那么深刻。写天空其实是为了上升到心灵的高度,人与人那么近,心灵却又那么远,那么漠不关心,人类彼此的关爱是何等的奢侈。控诉只是一种无奈的祈求。
豆荚
许军/文
呵!如此之多令人向往的绿房子
一居室、二居室、三居室……
如果能够成为其中的居民。我只需要
二居室中那最小的一所
一间住你,一间住我
如果能够成为相爱的豆子。我们就要做
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两颗
一颗是你,一颗是我
呵!如果永远没有秋天该多好啊
我们就可以相守在这所绿色的小房子里
寸步不离地度过一生!
这首创作于2009年年初的《豆荚》,最先是与另外两首诗作一起,发表于《北京文学》2009年第6期。一个月后,即被《青年文摘》(彩版)2009年第7期转载。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10月份,我突然收到一本名为《语文教学与研究》的杂志,翻看后才知道,它是由华中师范大学主办的,而该刊在2009年第10期“博览群书”专栏里,再一次转载了我的这首《豆荚》。一首小诗,发表后却能两次被转载,这在我多年写诗经历中还是第一次。确实令人有些难忘。
对一片树叶的研究报告
甘文良/文
起初嫩黄的叶芽。后来让春意更浓
让一些禾苗和野草
花枝招展。夜一遍遍舒卷
如同语言光滑的弧线
也许在细节里走得更远
它将呼吸鸟雀精细的鸣唱
它将在一絮云里种植月光和雨水
黑夜光明的情愫
而我已看到秋天,大红大紫的新娘
蚂蚁逶迤的花轿。有雁南翔
她将宽衣解带,十指透明
如烛。她浅浅地呻吟
若蝶,舞蹈瘦削的翅膀
“官人……”!
譬如冬天,你看到无从遮掩的树
像身体行将衰老的词根
冒着凛冽的浓烟
2009-01-20
写在后面的话:
年初,总会有一些幽微的情绪,无从向外人道,也无从为自己道。开始和结束,光明和黑暗,生和死……它们纠结在一起,似乎只是一层轻轻一戳就破的窗纸,纸破了,我们便能得见那窗外的风景。但我仍然只是(其实只能)停留在风景之后,在窗纸之后,在伸出手指来的那个动作之后。这是寒冷的,也是可悲的。于诗歌也许只能如此。
报告是一种公文体式,但这里却是诗歌。应该说这样的标题是唬人的,但又何尝不是诗歌真实的需要。报告,向谁?为谁?人的情感是多维的,有着多向度的指向,而诗歌所做的或许只是提供了某种可能。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
好了,现在,我仍将“宽衣解带”,“浅浅地呻吟”。
《放错了盐》
文香燕乔/文
题记:某天,一位诗友发来艾利蒂斯的诗歌,其表示赞赏,但我,我没有感觉。艾利蒂斯,我已死去,在你活过来的时候,我只是陌生看着你……
■其实我也想赞叹
我在我的眼睛里辨别你的存在
你是歌声,假若我是音符,我就应该
跳动,所有的缺陷与遗憾,我应该
忘却,或者我应与阳光接轨
而我在你的右手边,不能抵达你的左手边。
而我在你的近处,只能远处观看你的美
你的风姿
正穿透某些人的风姿,得到赞叹。
其实我也想赞叹,而我只能,黄莲。
■问候
我飞过,比鸟更自由。比鱼更自在
比我的宁静,荒凉,更出色。
傍晚,我在树里倾听,风的响声
早上,我在乌黑的街上溜达,看
一群姑娘笑声满过悠长的小巷
我就在那里,呆过我的青春、
彷徨
如今,它陌生。如我的眼睛
挤不出,一丝问候。
■对了,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对了,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头戴玫瑰,脚穿绿叶
对了,我就是和你一起,吃饭
并把你赶走的那个人
正喜滋滋的忘我,走进
春天的密林。
一些动物看着我,一些鸟声
啼着我
而我,默默,靠近我的路途
呼出秋天,天凉好个秋
■你一定想过我的傲慢
你一定想过我的傲慢,以为
我只是无边际的只看青天
你一定以为我只会说,秋天的言语
让树叶一片片金黄枯萎
你一定会认为我只剩眼睛,表明还活着
还懂编织自己要的春天
其实,你一直懂,一个人的颜色,只能
出一种颜色。
尤其热闹过,喧哗过。繁华过。
■无法说服
我没理由相信你的言语。也没理由
相信自己的言语
当我的头脑只剩一片空白,呆滞
还想吸收,你的养分
让自己成长,再一次开花。
闪光或者照耀,黑白的夜依旧是你的
天,而我无法说服
一种黑暗滋长一个人黑暗
把世界消除,把一颗心捂热。
■放错了盐
最后,我要宣布,黎明死在黎明
黑夜死于黑夜
而更多的死于自己。陌生,昂贵的
头颅
尘世。人间。平民,达官和绿叶
无不例外。
才一次次锐变。
一次次改正自己。高度是虚的高。
浮华的不是什么,是一种盐。把自己
变味。
让一切失去色彩。
而失去自己,直至离开,消失,不见。
【注解】艾利蒂斯(1911-)希腊现代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方向》(1939)、《第一个太阳》(1943)、《英雄挽歌》(1946)、《理所当然》(1959)等。197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自我解析】:这一首诗是我创作以来最为庞大的组诗。这首诗歌就题记而言,充分的体现了人们对同一“事物”的不同看法。该诗歌对题记不仅仅是就“事”论“事”。且辐射了一些个人的主观感受。对人生、自己的理解、反省。似无关联中又抵达所要表达的核心。击中了一些人的内心。-----为什么别人认为好的诗歌,在我们自己眼中,却是俗了套。而在一些别人的眼睛里,四散着光茫?(互相奉承的在此不提、不屑一提)这个难题,我想很多人都很想得知答案。而有许多人却忙着附和:如我诗文中所写
“你是歌声,假若我是音符,我就应该
跳动,所有的缺陷与遗憾,我应该
忘却,或者我应与阳光接轨”
----《其实我也想赞叹》
而诗友发来的作品是一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名声够大吧?他的诗歌得到了所谓的肯定,而我们却迷糊。你想想,你愿意自己独立一人。看着所谓他人有眼光,而你没有吧?你是不是迷茫:
“而我在你的右手边,不能抵达你的左手边。
而我在你的近处,只能远处观看你的美
你的风姿
正穿透某些人的风姿,得到赞叹。”
----《其实我也想赞叹》
多么痛楚的一件事。“其实我也想赞叹,而我只能,黄莲。”《其实我也想赞叹》被人认可的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艾利蒂斯的作品在我眼中没有抵达我的直觉我要的高度?怪哉?你是不是认为不知天高、地厚。而我自己也有些迷茫、心虚、作辨解:
“你一定想过我的傲慢,以为
我只是无边际的只看青天
你一定以为我只会说,秋天的言语
让树叶一片片金黄枯萎”
---《你一定想过我的傲慢》
而在辨解中我们可看出作者的态度。
其实,你一直懂,一个人的颜色,只能
出一种颜色。
尤其热闹过,喧哗过。繁华过。
----《你一定想过我的傲慢》
也就说该诗者说的是自己的一些经历。或者成长。(再此不详提)。在我的长诗《解散》中可以得到佐证。
“……只因为我们的正义吗?我们要付出
我们的弯路,我们要求的美好\仁慈
只因为我们反传统吗?不懂人群世故吗?
才要,愤怒,才被人当笑料的看吗?
我告诉你:我比你学的多,
如果今天,我会在你脚下,那是因为
你有丑陋,你有卑微,你有不要脸的本事……”
当然以此来说是有些可笑的。况且片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哪能相信。而诗者的内心却因不能和诗友一起赞叹,感觉有点遗憾。困扰。
“闪光或者照耀,黑白的夜依旧是你的
天,而我无法说服
一种黑暗滋长一个人黑暗
把世界消除,把一颗心捂热。
-----《无法说服》
这确实是让人感到有些无奈。自认为自己直觉敏锐。对诗歌有些看法。却不能欣赏其中的美。这冥冥中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对于强大的事物,人往往是屈服的。而我处在那种心态体内,也是起了涟漪。但并没有就此沉沦。而是审视自己、世界:
“浮华的不是什么,是一种盐。把自己
变味。
让一切失去色彩。
而失去自己,直至离开,消失,不见。”
----《放错了盐》
这首诗歌最大的优点是挖掘了一些我们习以为常的问题:我们对事物的一分为二,对我们的困扰。困扰有什么呢?自己是自己的天堂。在我最近的诗作里写道: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王。把紧自己的柏拉图
天就是你的。挥手间,天苍,野茫。
马奔腾。将来兵挡,水来土淹。八千里云和月。”
----《春天的图腾》
人大多数是自扰。愿大家都有好的心态对抗外界的因素。有好的心态。这也是我对自己的祈愿。
因该作品是我诗歌写作中组诗最为庞大,且对我诗歌的看法或者评论有些影响。且端正了我自己的一些摇摆。表明了我对诗歌的态度。对我而言:甚是难忘。
《给阿华》
利英鹏/文
穿过雨季,你走进我的屋子
满身的雨水,瞬间干了
我需要拨开雨帘,擦拭
放在台面上的镜子
才能看清是你
我们相互拍击身上的尘埃
过去的痛楚,仍历历在目
分开终究是要分开的,就好像
多年了,我们至今没有见面
【一首难忘之诗】
2008年雨季的一日黄昏,一场淅淅沥沥的阵雨将我从午睡中唤醒——阿华她走了,但是她正穿过雨季找到我的家又一次敲响我的思念之门……2009年年末,远在深圳的阿华深夜拨响了我的手机——梦想成真。在高处的事物,总会跌落;一种力始终在寻找释放。阿华是我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虽然今生不能为妻,但始终是我的至爱。她立在爱情之巅,让我一生守望。《给阿华》作为处女作、代表作之一先后发表在《诗人》等刊物上,正因为这样,阿华通过互联网找到了我。
《孩子 你的书包爸妈给你留着》
周承强/文
报载:在5•12地震灾区,搜救队员把遇难学生的书包排在一起,等待家长去认领……
孩子 明天是你的生日
你就这么突然走了
没有预兆也没有告别
爸爸还在为你准备生日礼物
──一个你喜欢的粉红色书包
你就这么突然走了
厚厚的瓦砾把你压进地窖
你不明白高高的教学楼
为什么转眼就坍塌成一片废墟
对此爸爸妈妈也弄不明白
孩子 你不再回答爸妈的问话
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的习惯
邻居都夸你是一个乖孩子
你的书包爸妈给你留着
从前你又可爱又听话
爸妈相信你一定还会回来
背起粉红色书包背起全家的希望
高高兴兴地迎着晨风去上学
你留下的书包爸妈要放进新家
放进给你准备的新卧房
你就这么身不由己地走了
你是一个节约懂事的孩子
一定希望把书包转给别人使用
可是家里没有弟弟妹妹
不像爸爸当年可以传给弟弟
不像妈妈当年可以传给妹妹
这结果若干年后也不会改变
因为爸爸妈妈年纪大了
爸妈愿意给别的孩子再买一个新书包
你用过的那个书包爸妈给你留着
也许有一天你还能派上用场
妈妈愿意再陪你多做一道作业题
那些数学疑问爸爸会电话咨询同事
孩子 你是一个又可爱又听话的学生
这粉红色的书包爸妈给你留着
来年春天也许它会代你唱歌跳舞
作者写作心语:
惊心动魄的一刻已经远去,但怀念和悲情并没有结束。一想起五月,眼前就浮动着灾区孩子那茫然无助的眼神,那些瓦砾中变形的脸庞,光艳的花朵瞬间凋谢,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只有书包还在,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似乎在一瞬间拥有了生命,成群结队地排列着,有的张着大大的嘴巴,仿佛要控诉着什么。两年来,有的亲人始终保存着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他们仅仅是在纪念逝去的亲人吗?不如说是在警醒着什么。是啊,那么多教室校舍瞬间坍塌,有的几乎粉碎性垮散,难道除了遣责大自然的无常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总结的教训?看看今天智利地震中那些结实的楼房,让我们无言以对。这首诗就在这种对孩子的愧疚情绪中一气呵成,没有什么雕饰,一切顺其自然地娓娓道来,无庸赘述了。只有亲情没有矫揉造作,爱之愈深,恨之愈切,此处的恨当然不是针对这些可爱的孩子咯!今天的纪念是为了减少明天的悲剧,但愿这些可爱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是他们让我们变得更加成熟!也使这首诗拥有了一份奇特的情怀。一个能够在废墟上站起来的民族,会让世界充满敬意和期待!
(周承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珠风小说创作研究会会长。七十年代初期出生于湖北省赤壁市,迄今已在《人民文学》、《青年文学》、《解放军文艺》、《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绿风诗刊》、《诗林》、《诗歌月刊》、《诗潮》、《飞天》、《作品》、《广西文学》、《长江文艺》、《西南军事文学》、《西北军事文学》、《草原》、《青海湖》、《时代文学》、《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若干,已出版诗集5部。被《都市作家报》评为2002-2003年“全国十佳诗人”,被《诗选刊》评为“中国首届十佳军旅诗人”。)
《黑暗使许多事物纷纷显形》
古岛/文
黑暗中的土拨鼠
在地洞中自由出入
像是出入于天堂的门槛
黑暗中的马匹
静默如一张弓
把黑夜的脊梁骨差点拉断
黑暗中的火烈鸟
用泪水把头顶的大火扑灭
用翅膀遮住羞赧的面庞
黑暗中的漫游者
倒立着,后退着行走
趁着夜色疾驰如飞
黑暗中的雷霆
治好了一个时代的老年痴呆症
黑暗中的闪电
为这个世界验明正身
真诗人对夜晚情有独钟
当一个诗人说他对夜晚深怀恐惧时,他其实是想说他对黑夜中的丑恶满怀憎恶。真正的诗人是夜晚的情人,夜晚深邃的苍穹,神秘的气息,寂静中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声音甚或划破夜空的刺耳的尖叫,天际偶尔闪过的流星,半夜三更倏忽骤至的电闪雷鸣或悄然而来的雨露霜雪......都会使诗人心旌摇荡,浮想联翩。真正的诗人对夜晚充满了迷恋、热爱和宗教式的崇拜。如果说黑夜是爱情的白天,那么黑夜也一定是诗歌的白天,艺术的节日。
光线太明亮了,反而不利于我的思考,那就让我呆在黑暗中吧!真诗人对夜晚情有独钟。
(古岛:原名赵咏国,作品散见于《诗歌报月刊》《星星》《绿风》《诗歌月刊》《蓝星》《笠》等报刊。出版有诗集《吹箫》。陕西省作协会员。)
怀念父亲
寒山石/文
星星在廉价的纸烟头闪烁
喝一杯同样廉价的火辣辣 醇香
你便拥有江海湖泊的壮阔
背负着儿女 背负着生活
如同背负着家后面那山脉一座
你弓背上滚淌着日出日落
脚步艰难地划过黄土地
划过岁月踏尽坎坷 渴望收获丰硕
却过早地收获了额头的一道道沟壑
劳作了一生的父亲真的累了
歇在了和父亲一样平凡的黄土地中
我的思念永远地化作了鼓起的小丘
拄着拐杖的父亲走出泥土
步履蹒跚 扶起我跪伏于地的长哭
儿呀 跪地太久怎挺得起做人的脊骨
廋弱的父亲洒尽了枫的火红
风霜中挺立成精神的绿松
父亲 你是儿子心中不倒的山峰
仰望苍穹 凝视闪烁的星空
那最亮的一颗定是你不眠的眼睛
父亲 你是儿子生命的北斗星
在云雾苍茫的海天相连处
晨曦中 闪烁着你注视的目光
父亲 你是儿子永远的地平线 永远
2004年元月28日,农历正月初七,周三,父亲因脑出血昏迷四天后去世,是年67岁。
其时半年多时间,父亲总是慈祥地浮现在眼前,浮现在脑海和梦中。我唯一的怀念就是多次提笔,想写下关于父亲的点滴,但都因心情沉重而未能如愿。父爱就像我家背后紧靠的山脉,逶迤连绵。我手中笨拙的笔实在找不到一个阿基米德点,扛起并写下这沉重的情感,只能在心中一刀刀一道道刻下父亲去世的日子。
在父亲昏迷的四天里,我急匆匆赶回守在身边。昏迷中的父亲大概是想把一生的劳累都在这四天中得到歇息,喘着长短不一、时急时缓的气息呼呼大睡。我知道,消瘦的父亲用孱弱的肩膀扛着艰辛走过岁月,一定是累了。造物主大概也知道吧,就让父亲在临终前好好地睡上一觉。操劳了一生地父亲累了。父亲,你就静静地睡吧,为什么还不时地睁开眼,仍那么慈祥地看着我。父亲的眼里含着泪花,想说什么却一直不能说出口。突然间一口气喘不过来,带着临终没有说出口的牵挂,父亲走了。从此,我背上了一生的内疚与沉重。
记忆中的父亲很平常,平常地就像家乡的黄土,随处可见。听母亲讲,父亲年轻的时候学习很好,考上了西安邮电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唐山市邮电局,后调回铜川市邮电局,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回到了偏僻的小山村。多年前我曾和父亲开玩笑说:“你要是不回来,我们就生活在唐山市了,怎么会在这穷乡僻壤?”父亲淡淡地说:“要是不回来,说不定便在唐山大地震中丧生了。”回到家乡的父亲就和黄土地上祖辈耕作的乡邻们一样,便在日落日出中拉扯着儿女们渡过了平淡的一生。
父亲很厚道、淳朴、谦诚并知足常乐。我始终觉得,用“温良恭俭让”来概括父亲的一生,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年轻的时候,血气方刚的我常常因此指责父亲的与世无争或怯与抗争,甚至指责父亲的懦弱。但乡邻们提及父亲,则说:“到底是念过书的人。”只有一次例外。那一年我高考落榜,一个邻居曾因琐事纠纷,指着父亲趾高气扬地骂道:“别看你念过几天书,后人没一个是有出息的。”不善言语的父亲回家后平和地对我说:“娃,好好念。”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来,给看不起父亲的人们瞧瞧。父亲还是不紧不慢地、淡淡地说:“比啥哩,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后来,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参加工作,娶妻生子,也慢慢地体味到了生活的艰辛。同时,秉承着父亲诚实与勤勉的血脉,从乡村中学,到县委机关,又到市级机关,靠着庄稼人本分的努力,在耕作中收获生命的季节。城市里的人大多充满了疯长的欲望,而我却像父亲一样平淡处世。只是想创造点基本的条件,让辛劳了一生的父亲安度晚年。于是用案揭贷款方式买到房子后对父亲说:“装修好了就把你接来。”父亲体弱,几次住院,手头早已没有积蓄,竟几次憨厚地对我说:“咋住哩,又没有给添一分钱。住院还花了你们不少钱。” 但在房子还未交工之时,父亲就去世了。如今住在新房中,想到父亲,便成了我永远的痛。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父亲的陵前,我禁不住失声痛哭。乡邻们挽曰:“一生淳朴传乡里,终世辛劳照后人。”的确,父亲平生为善从未与人高声语,一世操劳未曾享得半点福。也正基于此,父爱就像家乡的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我知道,自己将终生走不出这一份沉重,以致常常夜不能寐。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我写下了这首诗。
回家的感觉
许星/文
地震过了
洪水过了,天气很晴朗
我们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和疲惫
走出帐篷
再呼吸一口山野中
那充满汗味的空气
再回头望望
这曾经是每个周末
都必须去阅读的风景
我们要回家了
从山上到山下的家不过几百米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十几天
但心中的家却显得是那么的
遥远和漫长
小区门口的人依然很多
两只小狗很陌生地看着兴高采烈的主人
目光里透露出异样的表情
小区里树枝依然泛绿
只是满地的落叶
在悄悄告诉人们
这里曾经有过短暂的寂寞
或者不快
在六楼的家门口
锁还是那把锁
但开锁的心情却无法形容
是惊恐是激动
抑或是无奈
我们都说不出
只知道锁开了就进去
家到了
回到家了
屋里的一切依旧
沙发很整齐
屋子里很干净
挂在墙上的结婚照
依然挂着永远都灿烂的笑容
“海枯石烂,永不言诲!”
誓言依旧
人依旧
只是眼里涌动的泪花
不能自抑
或许,现在的家
只能让我们面对
灾难中,我们失去了很多
学会了很多
懂得了很多
理解了很多
也真正感觉和体会到了
家的含义
灾难过了
我们实实在在回到了曾经属于
我们自己的家
无论是喜悦和激动
也无论是悲切和伤痛
我们同样要面对这个
或许是悲欢离合
甚至几多磨难的家
回到家了
家的感觉很精彩
家的感觉也很微妙
在这个家里
我们将重新认识和生活
生生死死
永不离弃
永不言诲……
难忘的感动
毫无疑问,当那场震惊中外的灾难来临时,盛夏的绵阳一片恐慌,而不断的余震和堰塞湖随时溃发的洪水,给本已处于孱弱之中的市民流血的心中再次镀上魔鬼的色彩,于是,曾经灯红酒绿的绵阳一夜间几乎成为一座空城。按照政府的有秩安排,绵阳城区的沈家坝、开元场、东街和南街的几十万市民分别到南郊机场、富乐山、鹤林山庄、白云洞等安全地带躲避余震和水灾。
我是一名党报记者,由于年龄和家庭的原因,领导安排我在灾民安置点对避难市民的安置、生活情况进行宣传报道。就这样,从2008年5月13日起到6月12日,我和另外一名记者每天步行数十公里,穿行在五月忧伤的阳光下,分别到集中安置点采访。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所看的不仅仅是党还政府对受灾群众的百般关心,同样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灾民之间、夫妻之间在大灾大难面前所体现出来的顽强的毅力和浓浓的亲情和友情。我们每天都被感动和感染,采访中,我遇到一对灾前已准备离婚的市民,因为灾难让他们和好如初并真情携手回到曾经冷落的家,他们的这种高尚情怀无疑给了我诗歌的灵感和充动。
如今,虽然这一切伤痛已成过往,在党和政府以及援建单位的关心支持下,灾后重建业已结束,受灾群众也早已搬进了比原来更加美好的新家园,但灾难时刻人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勇气、那份感动和精彩瞬间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令我永生难忘。
(许星:男,1962年11月12日生。现为《绵阳日报》记者,世界汉诗协会会员,新加坡文艺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
《火车》
古石/文
一列火车飞速行驶
一队蚂蚁像一列火车
在铁轨一侧的泥土上面
沿着火车行驶的方向
缓
慢
爬
行
我像是这队蚂蚁中的
最后一只
比蚂蚁更缓慢地
行走在
泥土上面
自评:《火车》具有几组对应意象,即火车与蚂蚁,火车与我,蚂蚁与我,铁轨和泥土,火车、铁轨、泥土都具有一定的隐喻性,铁轨、火车隐喻现代物质文明的飞速发展,泥土是一种生存根基,一种精神指向。也就是说在这几组意象中隐含着软与硬、精神与物质、自然与社会的对应关系。在火车与蚂蚁、蚂蚁与我这两组意象中,有大与小、快与慢的比较。火车是快速的,蚂蚁是缓慢的,我是更缓慢的。这种速度的比较,不仅通过一种内在的节奏表达出来,而且通过句子的长短、音节的多少来表达,诗的第一行节奏是急促的,从二行开始节奏就陡然变缓了,一直到最后节奏都是缓慢的,甚至有些拖沓。“关系和空间化是诗歌意象获得思想(本质)、形式呈现本质(思想)的中介,即:思想是在关系和空间化中‘进入’诗歌意象的形式的。”(沈天鸿)整首诗把火车、蚂蚁和我置于一种大与小、快与慢、铁轨与泥土的空间关系中,暗示了“我”的“卑微”和“渺小”,隐约地传达出现代物质文明的飞速发展,伴随着这种飞速的节奏, “我”在自觉地以一种十分缓慢的方式去亲近泥土,触摸一种“根”,领悟一种精神,在一种“慢”中不停地求索和自省。
见证的刀锋(组诗选四)
梁雪波/文
1、开胸验肺
来吧,无良的人
把你们斜视的目光、正确的鼻子
伸进来
把你们的惊讶、泡在酒中的牙齿
伸进来
把你们肥硕的头、口罩、和锃亮的刀
伸进来
伸进我的身体
干脆,连同你们的规则、文件、不耐烦和无可奉告
也通通扔进来
我的胸已经打开
我听见血平息了歌唱
两片肺叶在黑暗的积尘中
真实地颤动
带着一整座厂房的劳动和辛酸
这父母所赐的身体
像我的村庄,我的亲人
一样珍贵的身体
被爱情和朴素梦想抚摸过的身体
如今无视伤痛,求助于
一把时代的冷刃
将光天化日之下的谎言
剖开!
请你们:城堡中的居民
请你们看一看——
一具卑贱的身体如何发出沉默的吼声
这是退守到最后的无权者
唯一的权力
这是一个喜剧时代的悲壮抒情
在体制的无影灯下
一把通向权利的刀子
剖开了身体
像喜庆的节日剖开一枚果实
从自由的呼吸中挖出生存的黑泥
2010.1.8
2、断指
他们曾用食指,点着你母亲的鼻尖
说:听着。不许。紧跟。奉献。万万岁!
他们曾用食指,戳着你父亲的脊梁骨
说:打倒。批臭。交待。低头。老实点!
如今,他们用食指圈定不明真相的人
说:一小撮。非理性。精神病。草泥马!
你没想到有一天食指变成鱼钩钩住了你
说:黑车。非法。罚款。撒谎。警告你!
所以,仅仅剁下小拇指是不够的
痛过之后,他们的食指还在
2010.1.8
3、强拆
推土机轰鸣。碎玻璃落向清晨的视网膜
钢盔和盾,围猎呼喊、咒骂、泪水、扑倒的身体
和绝望的伸向苍天和人心的手
这是白昼中的黑夜,还是黑夜中的黑夜?
这是血色的清晨,还是比黑夜更浓的血从你的身体流出?
需要多少烧焦的生命,才能阻挡这背向人性的掘进?
需要多少无辜的血,多少愤怒裹着泥土的眼泪
才能取消你们——这白纸上的黑夜,黑夜中的黑夜?!
倒塌的墙从肉体中竖起,红砖蹈身家园的哀歌
推土机轰鸣。碎玻璃砸向焚烧的视网膜
2010.1.8
4、思想罪
斧头闪着冬夜的寒光劈开大雪的斧头
舞动的光被黑夜握住的斧柄沉默犹如
圣诞夜一株深陷光明的塔松被虚弱的
斧头深深斫伤的冬夜大地上雪落茫茫
雪落茫茫的大地烛火流淌的手掌清白
非黑即白是握着斧头的人来了他们来
了他们握着与脑袋对称的斧头他们向
我们走来围成一个集体的冷刃的冬天
斧头和斧头伙成的帮在我们周围密集
如雪的歌声弯成风掠荒原的窃窃私语
寒光照射思想的角落你无处遁逃除非
变成斧头或斧柄被黑手握住劈向自己
光秃秃的斧头是理论的废铁舞动不了
除非把我们磨光成他们说你有罪就是
有罪除非我们不放弃独立长成塔松似
的人将放纵的斧头锁入人民的工具箱
这是雪落茫茫的冬夜一个血性的先驱
被斫伤在没有祖国的远行中与亡灵们
结伴而行的寒星照耀着孤独的最后的
天鹅绒监狱当飞雪掩埋了自由的足迹
2010.1.10
为什么我要写《见证的刀锋》
2009年过去了,这是被许多人认为“很闷”的一年。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经济危机下的普遍萧条,股市低迷,物价攀升,楼市微微震荡之后价格持续窜高,就业仍是个问题,政改没动静,文化无新意等等。与之相伴的是,从年初的清理网络低俗运动开始,这一年里有相当一批有见地、敢说真话的网站、论坛和个人博客被和谐,例如:牛博、天益、后改革时代、文化先锋、公盟、冉云飞博客、艾未未博客等,言论控制又呈“收紧”状态。
但中国的事情总会超出大家的想象而每每令人瞠目结舌。即使在这很闷的一年里,仍有躲猫猫、邓玉娇案、跨省追捕王帅案、开胸验肺、钓鱼执法、唐福珍自焚等等震撼人心的新闻发生。在这些新闻背后所凸显出来的官民冲突、司法不公正、无良执法、违宪强拆、思想罪等等社会矛盾和体制之弊,以及其中展现的人性的冷硬和残酷,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重大而噬心的主题。
但在这些鲜活尖锐的问题面前,文学却显得极其无力。涉及到这些事件的文学作品极其罕见,即使有一些却也难称优秀,至少孤陋寡闻的我还没有见识到。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从2003年开始蓬勃发展的新民权运动中,也鲜有著名作家诗人的慷慨发言。那些活跃在话语前沿的身影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媒体人和学者,他们以理性而犀利的自由言说捍卫着生命的权利和尊严,见证着这个时代的光明与阴影。
我一直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我们的文学/诗歌就不能容纳这些元素?为什么我们的作家诗人在现实面前就只能漠然无语或束手无策?美国诗人路易斯·辛普森在《美国的诗》中曾说,诗歌必须有一个能够消化橡胶、煤、铀和众多月亮的胃。那么在我们这里,诗歌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可以消化“被失踪”、“躲猫猫”、“开胸验肺”、“强拆”等诸如此类的胃呢?现在很多诗已经越写越精致,越写越轻了,离我们风起云涌的现实生活也越来越远。如果承认诗歌不是一种自我封闭的语言系统,那么它理应接纳来自社会现实的诸种矛盾和冲突。我们所熟知的大诗人,如奥登、米沃什、惠特曼、聂鲁达等,都曾对他们所置身的时代焦点和精神困境作出过有力的回应,而事实上对现实题材的书写并没有因此降低他们的作品水准。
当代作家诗人与现实的隔膜和脱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贾平凹还算是一位比较关注现实的作家,记得他在2007年出版的小说《高兴》开篇有一个“背尸返乡”的情节,贾平凹自以为虚构出来的这个故事十分精彩,哪想该书责编在出书前却强烈建议他删掉此段文字,因为早在两年前《南方周末》就以首版报道过一个真实的“民工千里背尸返乡”的新闻,影响颇大。责编大概是为贾平凹担心,怕读者说他抄袭,而贾平凹却非常吃惊,没想到自己编造的故事在现实中早已真实地发生过了。这个事例说明了什么?据了解,很多人对阅读当代作家的作品失去了兴趣,尤其是小说,因为中国的现实远比虚构的故事更精彩。而现在我们很多作家还是习惯于从文本到文本,在咖啡、酒吧和异性中寻找灵感,以性、虚无、绝望等为内核展开肉身叙事,在那些精心编织的文字符号后面其实是一个个不无空洞的灵魂。
先锋小说和第三代诗歌在80年代曾经风云一时,远离政治的“纯文学”观和写作实践成为对抗官方文学意识形态的强有力武器,这种理念一直延续并影响到当下。但是已有学者指出,“纯文学”因一味追求文本的纯粹、强调写作主体的自由和特权、与文学传统割裂,已使当初这种基于良好动机的审美观,于随后的历史运行中在相当程度上走向其悖反。它们直接导致的后果之一就是读者的广泛背弃。据新浪网的一份民意调查显示,有近百分之九十的读者认为中国当代文学“一般”和“很没意思”,只有11.61%的人认为“很了不起”。文学边缘化、诗歌边缘化,已是不争的事实,更有人发出“文学死了”的哀鸣。当“纯文学”作为主宰性的文学观念在“非历史”的幻觉和脱离现代传统的状态中形成时,文学自身也很难建立一种有机的、具有生长性的内部秩序。
一提政治也许有的人就开始敏感了,他们会指责,说我的观念有将文学变成政治的奴婢之嫌疑。我想自己对此还是清醒的。但是我想问的是,难道政治就不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难道现实生活的种种情状就不是我们应该消化掉的一部分?难道作家诗人都是生活在真空中的人?汉娜·阿伦特在分析极权主义之所以能兴起的原因时,曾经深刻地指出,正是由于现代社会中大众分裂成孤立、冷漠、原子化的个体,与公共世界疏离,才为极权主义这种野蛮的政权创造了生长的条件。
或许有人会说,文学都是向后看的。如果没有与时代拉开一段距离,可能会影响到作家观察事物的深度。那么,文革已经过去30多年了吧,我们不是至今还没有一部像《古拉格群岛》或《日瓦格医生》那样的作品吗?当代作家的写作首先考虑的是权力允许的范围,其次关心的就是市场效益,而陀斯妥耶夫斯基却这样表述他的写作:“我所担心的是我不能够对得起我所承受的苦难。”
关注现实并不意味着放弃文学的独立性。正是有着这种清醒,所以当有位小朋友期待我为一件莫须有罪案立马拿出一首夹杂着“烈火与钢刀”的诗时,我随即指出他的错误,因为你不能把文学当做一种可以随时进行政治表态的工具。这也是我对有些诗人的作品评价不高的原因,比如某位诗人,写了很多政治讽刺诗,我佩服他的道义担当,但是那些诗作直白宣泄,简单粗俗,有的接近谩骂,充满语言暴力,美学意味实在寥寥。更要命的是,其逢共必反的二极管思维方式与他所反抗的官方意识形态在本质上是异曲同工的。一个诗人不能因为自己站在正义的立场就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就允许自己成为诗歌暴徒。中国自古盛产流氓和暴徒,在作家诗人中也不例外。
所以,我尝试在不降低修辞技艺的同时写作涉及时政题材的诗。这并不是为了迎合什么,或以题材之便显示某种道德优越感,不是。我之所以会写,是因为我关注这些,而他们确确实实打动了我、震撼了我,令我揪心,不吐不快。不写出来,就有一种负罪感。造型超酷的铠甲勇士他们的理想是消灭异能兽,而作为一介书生,除了写几行诗,我还能做什么呢?
2009年2月份,我以玩笑的方式写过一首《2008年终总结》,运用隐喻的手法,将发生在2008年的时事典故贯穿其中,我数了一下,实有所指的就有9个。凡是对时政新闻比较了解的一看就能心领神会,不了解的也不会觉得这诗没有意味,它还有节奏、意境、情感等等。后来写的《一个日子正在迫近》更是如此,咚咚的脚步声由远渐近,一阵比一阵紧迫。这首写于5月底的诗在网上贴出后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反响,其中著名诗人、诗学理论家周伦佑称之为“介入这个时代铁血主题的真正的诗”。随后在另一首关于“坦克”的诗里,我将人与物并置,二者重叠互换,既是写人同时也是写物,更是写史,它指东打西,指桑骂槐,为这个半开放半禁锢的时代留下了一个奇异的诗歌样本。在《一个人的广场》和《纪念柏林墙倒塌20周年》中,我用完全个人化的视角来重述发生过的重大历史事件,在诗中极力张扬的始终是个体尊严,而不是许诺一个黄金世界,甚至像有些作者鼓吹狂热的暴力反抗,以所谓自由之名将他人绑上复仇的战车。
2009年过去了,血与泪、沉默与呼声都淤积在心里,需要释放。我不喜欢重复,也不主张把诗写得晦涩,来提高读者的猜谜水平。在《见证的刀锋》这组诗里,我尝试每一首诗都用不同的形式呈现,视角、语气、情感、节奏、以及诗行都力求变化。例如,在《思想罪》一诗中,我使用一种饶舌的叙述手法来表现后极权的悖反性和自相缠绕的语法逻辑。段落形式上的刻意规整使语言处于不自由的囚禁状态,与现实相对应。反复出现的“雪”营造了一种苍茫景象,你可能会联想到豹子头林冲雪地孤行的画面,而在禅宗里“雪落茫茫”代表一种大智慧。那么,一个人为了争取自由民主而身陷囹圄,这究竟是大智慧还是堂吉诃德式的自不量力,其中也颇堪玩味。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斧头帮”之命名来自我钦佩的青年宪政学者萧瀚,而他的灵感我猜多半来自周星驰。至于谁是最大的斧头帮,我想大家一定比我更清楚,你若不知道,那说明你是火星人奥特曼。
在这个方生方死的转型时代,我无意追求某种永恒,那永恒之物也许只是一颗又冷又硬的石子悬在宇宙中。我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短促的一生,我写下这些速朽的文字,只是为了展示一个真实的生命自由燃烧的过程。
我的写作只是一种尝试,未完成,也不够完美,不过它们已经出发,这就行了。
为此,深深地感谢你们的阅读!
2010.1.10
《空白》
雷小沙/文
天空是空白,大地是空白
天空和大地的对应是空白
大海是空白,陆地是空白
大海和陆地的界限是空白
大脑是空白,灵魂是空白
大脑和灵魂的距离是空白
记忆是空白,未来是空白
记忆和未来的韧带是空白
纸张是空白,笔记是空白
纸张和笔记的契约是空白
沟壑是空白,泪痕是空白
沟壑和泪痕走向是空白
空白的写作经过
爱,随着时间的推移离我远去。望着高高的蓝天,我是那么的无助。苍穹在我的眼前就像白色的深邃的巨大的空洞,我看到的天空是空白。
爱,不存在了。我伤心,我哭泣。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内伤。我输不起了,但我假装坚强。我眼中的大地随着自己复杂的心情在天旋地转。我难过地看到大地是空白。
我哭泣,眼泪随着山涧小溪慢慢流动,终于流进大海。我的眼泪在大海里变成咸咸的海水,什么也不是了,看到大海变成了空白。
一年四季的土地应该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心情不好的原因,我觉得农民赖在家里不劳动了,土地荒芜了。我眼里的土地是光秃秃的一片空白。
我想把时间拉回到从前,在爱河里荡涤。我没有逆转地球的能力,我穿越不了时空。我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了,像停止了、凝固了,一片空白。
我的灵魂在游荡,没有人收留。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心被万箭射穿,血和泪流了一地。
我想逃避现实。我到森林去做有氧运动,看到森林被伐木工人砍成了秃顶。我想到了三毛,我以为在楼兰沙漠会遇到三毛,她会指点迷津。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到处是空白。
我想跳进长江黄河去梳理冲刷自己糟糕的思绪。长江黄河干枯了,像哭干泪的两只大眼眶。干枯的长江黄河慢慢凸起变成了一堆一堆的黄土,那是爱留下的纪念——墓茔。
拿着笔,想把这些放大的空白写在纸张上。心里有千言万语,我写不出记忆沟壑里的一点记录。一看纸张是空白,到处是爱的伤痕,一行行的泪挂在脸上。爱远去,世界变成空白,我只好挥泪写下了空白中的空白。
《零的隐痛》
雨金/文
告别故乡的窗
我又奔向另一扇窗
左右周遭风和雨
让体温下降在没有消炎药的正午
那是别人的诉说
我走近窗时
碍于恼人的情绪
用笔敲了敲自己
等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耳际仍嘈杂着缕缕无声的怨歌
《零的隐痛》是作者于09年国庆长假在泸州城郊一所网吧所作,时值耳痛无法吃饭之际。那种痛无法忍受,加之在外内心有点恐慌,于是敲键成诗,成诗之后未加多少修饰。
留在省城的黄卫东
许烟华/文
五四三二一
高楼在跌落
黄卫东数着
飞起来了
省城! 1988年的春节
黄卫东端着酒杯
用半生不熟的济南话发表演讲
同学们!弟兄们!
俺是建筑工人了!
学习好的,将来考上大学!
学习不行的 就像俺一样
趁早去挣钱!
省城 你们不知道
啧啧 刚着赛哩!
买房! 1990年的春节
黄卫东端着酒杯
用半生不熟的济南话大声嚷嚷
俺就是相不中俺娘相中的媳妇!
俺就是不愿回来!
俺要攒钱!俺要买房子!
俺在省城盖了那么多
也该有俺一间了!
黄卫东真的没回来
黄卫东留在省城了
“一民工坠楼身亡”
黄卫东的名字
在省城晚报的角落里
很黯淡地
闪了一下
换一种形式讲故事
时至今日我依然盼望着黄卫东的出现----我一直不肯相信他的突然离去。
黄卫东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他学习成绩不太好,想依靠考学跳出农门是没谱的事。高一那年,他离开学校,跟随邻县一家建筑公司去了济南。
后来我在小镇一家银行储蓄所工作,离黄卫东的家也就十里路左右。村里没通公交,每次从济南回来,黄卫东总是先到我这儿,等着我用公家那辆嘉陵50送他回去。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1990年的春节,我们几个同学在一块喝酒。当时他刚做了手术—--一条刀口从胸口直抵小腹。他从一座尚未完工的楼上摔了下来。他说,四楼啊!幸亏是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一腚坐在地上,要不然就完了。我们都夸黄卫东姿势优美,福大命大。我极力劝他回来,找个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使劲摇着头说:不!我要留在济南。
他最终留在济南了,据说他又一次在干活时不慎从四楼上摔下来,死了。为了证实这个消息,我曾去过他家,他母亲---用掩饰不住的啜泣告诉了我答案。
毫无疑问黄卫东的死在我心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甚至影响了我对济南这个城市的看法。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常进入这个城市,每次,我都会不自觉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黄卫东的身影。有多少像黄卫东一样的年轻人带着梦想来到这里,留下他们的青春、汗水甚至生命,而这座城市却没有他们的位置……每每想到这些,济南这个城市在我的眼里便少了些许温情。
2003年的某一天,我坐在电脑前,一边回忆着和黄卫东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一边用分行的文字,讲述了这个跟随了我十多年的故事……
蚂蚁的宿命
秦海/文
大风,是从这张旧报纸上生成的
我愿意这样说。打开的时侯,9级狂风
从上饶、万年、余干、鄱阳、德兴、弋阳
一路狂奔过来。面露凶光
跟在一起的帮凶,还有雷电、暴雨和狰狞
所到之处,出现如下数字――
受灾人数51.6万人,因灾伤病人数35人
紧急传移安置人数5017人
农作物受灾面积24.75万亩
损坏房屋3863间,倒塌房屋342间
因灾直接经济损失6958万元
其中农业损失5736万元
因灾死亡14人,其中雷电死亡12人
(均为田间劳作的农民)
另两人因暴雨造成房屋倒塌死亡
清楚的记得。那天,有许多人和我一样
亡命四窜,龟缩在叫屋的坚固空间里躲避
在田间,那么多农民兄弟还在拚命劳作
他们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没有
他们象一群蚂蚁,不停的为生计奔波忙碌
只是,下雨了,蚂蚁还知道往高处迁徙
这群农民兄弟,对雷电暴雨却不知道避让
当我伤心合上这张旧报纸,风停雨住
这一天!值得我们记住追思――
2007年6月25日晚7点左右
一阵风,带走无数事物和鲜活的生命
却不肯带走,无数人生命里的伤痛和缺失
这一天早己过去。这一天过去了。
在野外,我经常看见:一群蚂蚁
又一群蚂蚁。无数的蚂蚁又在忙碌
我也是一只蚂蚁。整天把阳光搬来,又搬去
自述:对一张旧报纸的叙述——
“在野外,我经常看见一群蚂蚁,又一群蚂蚁。”我知道,这群蚂蚁就是我的农民兄弟。
2007年6月底的一天,我在上饶市的邻居鹰潭,在《信息日报》上,看到雷击事件灾情通报的时候,呆滞、痛心、愤怒一起向我袭来。2009年6月,在事发后二年,在上饶市老于部活动中心,当我无意中在故纸堆中,再一次看到当地日报上的记载,眼泪忍不住又一次涌动。
当静下心来,我动笔写了这首小诗。“大风,是从这张旧报纸上生成的/我愿意这样说。打开的时侯,9级狂风/从上饶、万年、余干、鄱阳、德兴、弋阳/一路狂奔过来。面露凶光”启始几句,一气呵成,仿佛那一天就历历在目。我喜欢诗歌,敬佩那些写出不朽佳作的诗人。我清醒的知道,我不是一个诗人。但我知道我要向蚂蚁学习。努力克俭。在闲暇之际,写点东西,只是对生活的一种重复写表述。特别是平凡的一个人,写那一群相近的群体——蚂蚁。在整首诗中,诗句平直,没有什么新奇的词句。只有一连串的数据。那种血腥惨烈,是无法用文字表述的。我不能够。
我没下放过,但我也有幸数次参加农村“双抢”。当我附身向潮湿泥泞的禾田的时候,一种亲近土地,卑微缺欠的心情油然而升。“我也是一只蚂蚁。整天把阳光搬来,又搬过去”。农民兄弟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们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怀揣感恩。只为一日三餐,为回到家中的那种温馨努力。而那些逝去的人,什么都没有了。
“在野外,我经常看见一群蚂蚁/又一群蚂蚁。无数的蚂蚁又在忙碌”这一天终于过去,在这里,我用一首诗祝福农民兄弟,祝福大家。
(秦海,写诗二年,去年3月开始投稿,7月见刊,已在《绿风诗刊》、《青春》、《辽河》、《北方诗歌》、《几江诗报》、《台湾诗学》等刊发表诗歌散文上百首。观点:在快乐中学习。)
偶然的烟
——纪念张枣
荫子/文
不经意的来去
突然尘埃落定
肉体坟头萦绕
灵魂策马扬鞭
所有痛楚苦难
不再挂在嘴边
枝枝凝重成烟
南山梅花落满
没有一朵后悔
三月里那一天
一叶梨花会开
洁白只是为你
宛如一阵轻烟
邂逅一次偶然
“三八”节刚过,我得到诗人张枣在女人节那天离去的消息,而他自己却以为是康复在望。从发病到离世只有3个月,也许是他的寿命计算仪程序出错,把84岁误算成48岁。脆弱的生命在摒弃灵魂的同时,也带走了无数我们本可以相遇的诗章。而那些已谋面的,也成为永远的绝唱……
《死亡——无法理喻》
陶斯人也/文
站在黑夜的高度
我够不着天明
星星雨花绿迸蹦
因为死亡无法理喻
我们总想永恒
有什么永恒的事物吗
我幻想过我的一首诗
被后人永恒地传唱
就像李白似的轻狂
我也常常在入睡前
捧读自撰的一本小说
信奉丁玲说的
一本书主义百世流芳
我们为什么不想到
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呢
对于永恒的宇宙 即便
名著和曾经享有盛名的人
不过是比我们长了一点点
许多人还生前不自知
为什么悲剧总能打动人
因为每个人会联想自己死亡
死难以理解 尽管
你杀死过一头猪 一只鸡
或是一只蚊子 毛毛虫
但那是人家的血
不知自己的血
由那只扼腕 的手放掉
一些鸟飞来又飞走
永远看不见了
这就是生命 轻松地
省略了死亡的符号
而死亡像一把伞降临
如你第一次练习跳伞
无边的空中撒去
没有记忆 或是痛苦
痛苦只在表情上
死是麻木不仁
如一块扭曲的石头
可怕 但坚强
生命在所有草芥上接力
死的恐怖 在于
把自己变成一个
听故事的孩子
然后尽管去发挥想象
如果你变成自己讲故事
在吓唬别人吓唬孩子
那就毫无根据毫无所谓
解析:《中国人很少对死亡的沉思》
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避而不谈,中国人很少对死亡的沉思。自古的描述者,都能做出豁达大度的样子面对死亡。为此,我写过一首诗《死亡--无法理喻》,还有一文《关于死亡痛苦的医学分析》。
然而死亡又是摆在每个人面前的事实,终极关怀--对待死亡的态度和思考,常延续到人生的态度和思考。人的品性气质等等也与此有关。
我常常在想着,既然人总有一死,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能减轻一点死亡的痛苦吧。那些对死亡轻描淡写,甚至认为是种解脱,是生的延续,是另一种美的大多是虚晃一枪。死亡是一种真正的无法谈论的痛苦,无法挽回的失败,它要你离开这个看得见感觉得到的能够享受的世界,从而灰飞烟灭,不管是否承认,它常常带给人无法理喻的困扰和想尽力甩掉的恐惧。
面对死亡的挑战,我们不能逃避,唯一的选择是除了善待一生,还需深入思考,如何一次次深入死亡的恐惧,在悲秋的幻想的无底的空间,一次次飞翔。
死亡是绵绵无期的,无边无际,无限长的直线,但死亡时刻是一个点。关于死亡的想象,痛苦是无边无际的,但死亡的肉体的痛苦是一个点。如何选择死亡方式,既可以是人为的方式,也可以是医学的方式。
探讨什么病死亡最不痛苦或最少痛苦,痛苦最短,反之,则最痛苦或最多痛苦,痛苦最长,是必要的或许也是有意义的。
这就是关于死亡痛苦的医学分析。
我的一首难忘之作
沉戈/文
写作缘因:那是一个春夏之交之时节,也是一个人生秋冬之易之年龄。不知为何?不知从何开始?反正我们经常为一些生活琐事(有时甚至是因无意的一/二句话)而争吵;然后就是沉默;然后就是两败俱伤。
从彼此的生活现象上讲,我呢,业余时间也就是写写诗看看书,聊以自慰;她呢,喜欢看看电视,走走亲友。我当然不反对她的生活,我甚至认为象我这样一个穷工人还在写诗看书,简直就是不合时宜,呆透了。但本性难易,我好静心简单,她爱热闹时尚。彼此性格上存在着差异。
从深层次的社会生存背景上讲,我们一直在打工,也只是个普通工作,收入少,人也受累。彼此心里难免有时也会挺烦闷的,没有安全感,工作也罢,家庭也罢。
然而在我们最需要相濡以沫的时候,相互间却没有了欣赏支持,没有了彼此理解妥协。
难道这就是爱情之坟墓?
爱情,我的钥匙丢了/婚姻,你的锁锈死了/榫卯已散,阴阳失衡
难道这就是生活之悲剧?
是人性的基本弱点?/还是文化的深层谬误?/仰面苍天,低首无言
具体到这首诗的创作,那又是在一个无事生非无聊争吵之后,在痛苦的沉默思索中,因孽情而结胎,缘劫波而孕育,瓜熟蒂落一朝分娩,在诗中表达了我对爱情/人生之天问。
难忘的其实并非是一首诗,难忘的其实是一个人;就象我其实并非真的爱诗,其实我爱的是如风而逝的伊人。
附诗作:
《伪吸烟者》
吸一支烟吧
虽然,一支烟并没有被点燃
我叼在嘴上,猛吸一口
又深深地吐出一串虚拟的烟圈
每当与一个相爱已久的女人吵完架
我都会下意识地抽出一支烟
叼在嘴上,虽然我戒烟已经多年
甚至戒酒戒茶戒色
这也就是深层次矛盾的根源了
没有性爱的爱情,以及没有爱情的性爱
还有户口/工作/医保/养老/孩子/家庭
等等,色不是空,空亦不是色
而是一支没有被点燃的香烟
我假装着猛吸一口
又缓缓地吐出一串虚似的烟圈
后来,我就真的染上了这个毛病
或者更确切地说
是我本来就有这个毛病
只因生于忧患而加重了这个毛病
一支烟,但并没有被点燃
每当心烦意乱之人生低潮
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上一口
又缓缓地吐出一串虚似的烟圈
吐出一口气,一声叹息
《我看见了火焰》
王彦明/文
就是那一团火焰。
在深秋,在晨雾中
在绿叶与黄叶的夹杂间
我看到了火焰
那一簇黄,湿漉漉的
如何就密集成了红
带着一种明亮
成了一朵火焰?
不远处,我的父亲
正在伺弄他的小园
那清晨的白菜
带着清冷的气息
关于一首诗的自我解读
很明显,这首诗写于秋天。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早晨我穿过清净的街区,我的自行车一路都在咯咯吱吱的作响。那时候,我是烦躁的,车子的响声加剧了我的烦躁,我甚至有些泄气,很想下车推着前行,可是我没有——我要去单位。那个时候大约是清晨六点,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在路上只能看见清晨和黄昏。
清寒的晨风从脸上掠过,已经开始可以让人感到疼痛了。在离拐角处不远有一大片植物,我至今也叫不上名字,可是它们吸引了我。吸引我的不是所有的植物,是那几株幼小的植物,它们枝干和叶子是黄色的。而叶子的黄色中又隐含着点点红色,就是这些点点的红色在晨雾弥漫的情况下,却显得格外突出,让我心里一惊。它们竟然在我的意识里形成了一朵火焰。那朵火焰很小,却很耀眼,而且在那火焰里,我感到了一种生命的坚韧。
我终于还是没有为了这番景致停下车子。我继续前行,我要奔赴单位。头脑里却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我的父亲正在菜园里补种他的白菜。他很勤劳,一般都是五点左右起床。这几年,他明显的老了,黑发里已经开始夹杂白色。这多么像红叶已经开始变黄?前一天的晚上,他在电话里和我谈了我的工作问题,要我安心,不要为了暂时的不顺而变得暴躁。最后说他正在补种白菜,园子里的大白菜很水灵。
这些景象在我的头脑里契合在一起。我告诉自己一首诗写好了。我的车子也轻快起来,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好。
后来有不少朋友解读这首诗,但是解读出的效果都和那天的感受相差甚远。
我是韭菜,我不想被连根拔起
北礁/文
我草一样的绿,支撑着方方正正的菜畦
在那些习惯了被刀割的日子
我不敢真实面对被连根拔起的境遇
尽管我的根正遭遇一场地蛆吞噬的浩劫
我怎么可以在一只蛆虫的蠕动
与鼓噪下,悄悄离开这片土壤的肥沃与温润
虫的噪声总会尽散,春雪过后
只留下一方淹没脚踝的寒意
我没有必要责怪杀虫剂威力的悄然减退
当人类思维的抗药性无以复加
我根须面临的考验,已经不成什么问题
我自始至终想把条状的语言腐烂成肥料
用沉默洗涤与生俱来的辛辣
不过,我的辛辣有条不紊,不枝不蔓的姿态
充盈着毕生不敢忘却的翠绿
刀,真的没有手那么恐怖。这一茬撂倒
下一茬还会迅速崛起!被黑手连根拔掉的结局
会为虫与草的肆无忌惮,腾出反季节的温室
为此,我决定留下来静观金蜂玉蝶的惬意
去年是牛年,诗歌的犁铧耕耘在春季的时日,某诗歌网站爆发了一场“虫子风暴”,霎时间,口诛笔伐,甚嚣尘上,着实的热闹了一阵子。“峰回路转多有益,又是一度春绿时”,转眼一年过去,孰是孰非,不必再论。去伪存真,抑燥扬善,风暴到底是按照善意的轨道演绎着……这场“虫子风暴”原本是不值一提的小风波,最多只能算作一些网络诗人个性寂寞的一次释放。静观这次风暴,却带给我一些人生处世、触诗的思辩,有感而发,写下这首小诗。
有时我在想,如果说花儿只懂得在春季盛开万紫千红,那么绿叶的弥足珍贵,将贯穿于春夏秋冬的执著。由此说来,适者生存的逻辑,在人类社会的进化中,并不比植物占有先机。割舍些什么,自然是痛苦的,有时甚至是残酷的,只要做人的根还在,嫩绿还会拔节,纯真的花还会盛开。
守住道德底线,人生的根须会更加硕壮!
《夜幕下的小周村》
周大强/文
夜幕之下,篱笆紧闭柴门,灵猫一闪而逝
村庄如往事般沉静。
这样的夜晚——
阅尽沧桑的古杏,带着幽秘的疼痛涌动夜潮
四季分明的淮北,夜雨里的蓝色惆怅
眺望着淮水古道里的雄风和汉马
露珠里的明月凝着青草的无言
牛羊纯洁的眼睛,岁月用镜子里的霞光磨一磨苦胆
多么舒缓的村路。清光凝立,焚烧纸钱的虔诚
倒满药渣的苦涩。以及
一个年轻寡妇委屈的泪水。美丽如霜——
当暮色里的粮食、牛羊亮起一颗星辰般的宽慰
当村庄里的爱情、困倦恍若微亮的油灯,燃起麻油的香
小周村,四周的河流在弯曲中颤抖……
是啊,我们在清水的贫寒中学会了隐忍
我们在祖先的牌位和子孙的兴旺上留下遗言
这些命运的轮回,时光中的低泣
远不如一只鹰骨拥有的蓝天干净
远不如一棵苦楝深埋的根须平静
远不如突然停止的破碎虚茫辽远——
自评
小周村的黄昏是美丽的,这种近乎沧桑的美用她原始的野性和诗意的呼喊,一次又一次的抚平了我在现代都市里所留下的创伤。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日益发达的现代社会,喧嚣和浮躁带给人们的是灵魂的空洞和情感的流失,而乡村,是我们流浪的心灵最后栖息的家园。在诗歌面前,我是乡村的赤子。在小周村这片土地面前,我是归根的落叶。我迷恋着在小周村度过的日日夜夜,对童年更是有着近乎痴迷的情感。而诗歌则是我留下回忆最好的表达方式。我是一个背着村庄四处流浪的人。小周村是我最后的栖息地。直到有一天我也倒在他的怀里,才是我人生最后也是最美的一首诗。小周村,我深深的爱着你的每一个季节。小周村,我的灵魂面朝黄土背朝天。
《止于杏花》
徐赋/文
或许是无能为力,风一直
漫不经心地掠过,枝头
横陈的浅红或粉白,淡雅着
羞涩着,熙熙攘攘拥挤着
而这一切,我却毫不知情
在那场春雨到来之前
薄荫里,细雨飞扬的院落
偶然撞见,那些潺潺漂移的香
瞬间,穿过我内心的空旷
再缓慢地抽芽,触动
情不自禁围拢过来的迟疑和慌乱
然后,坚忍并快乐地生长
突围着。忽略着,莫名的热爱
碰疼的青黄,醉心的
回目一瞥
(原载《岁月》2008年第8期)
自评:
2008年3月末外祖母去世,我回到老家为老人送行。在外祖母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院里有一棵老杏树,正开满了杏花,那满树的粉红、芬芳四溢的花香,与当时悲伤的气氛极不协调,而我的内心却又感到,这一树杏花开的又是那么恰逢其时,就像是特意来向老人送别的。因为从小就生活在乡下,我知道杏花的生存空间并不广阔,也不诱人,它却总能以饱满的激情来表达对春天的热爱,挫折和苦难也无法泯灭它凛然、向上的秉性,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使然。故此写了《至于杏花》这首短诗,以寄对外祖母的怀念和对那些仍然生活在乡下的亲人们乐观、坚韧的生活感悟的一种释怀。
《致哀背后》
刘韶星/文
沉沦就是:打湿的帆
在瀚海的末了
沿着寸寸燃尽的边境航寻着蹂躏,鲜花与黑幕。
犹如蒙娜丽莎微笑的
那样空虚
我不明白
月有圆缺 日有晨昏 玫瑰和阳光会如此的伤疼?
多少次的回头 告别漂泊
你收留我无处可去的人生
像自若的花草枯死 像战争中
老人、青年和儿童血泊中的重镇
甚至台风 矿难 沉船…
觉醒背后的欲火 我该向谁致哀?
哦,煽情的天空 一切平庸和蒙蔽的一生
门外有一个世界 又是多么的让人信奉
自微评:说实话,个人不喜欢热闹和渲染。这首诗也是因寂寞巧缘之下而写的,但写完之后由衷的开心,想看好书可以积累功底,写诗可以解除寂寞居然成为我的乐趣!所以我很喜欢这首较出写的诗,犹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也不在那样空虚,我又有了信奉的东西了。
走失的刀鞘
黑眼睛/文
刀鞘不见了
找了,还是避而不见
冷冷的寒光
终于有机会持久地杀进我的眼睛
如果刀鞘能回来
追上我数十年的履痕
我要感谢带它远走的那个谁谁
它走失的这几年,我面对凛凛的刀锋
做到了
不割伤自己
也不割伤别人
偶然想起了《走失的刀鞘》,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滋味。我写的诗歌很多是一种小感觉,而这首被选入《2009年中国诗歌精选》的诗歌,却是来自一个小故事。
它写在铁岭十诗人龙首山聚会之后。灵感来自于我的水果刀刀鞘丢失了。
这把水果刀是我在市妇婴医院待产时,爱人从超市买来给我削水果用的。医生嘱咐他要让我多吃水果,去应对生产后的一些问题。这样,它跟随了我十年。
我欢喜这样一场诗歌的盛会,而第一次把它带出家门。我带着它是为了给诗友们切西瓜。北方的西瓜个头大,一个就能达二十斤重。呵呵,除非摔裂,用手掰着吃。聚会不是比赛吃西瓜的原生态,这个吃法显然是不可行的。不用水果刀切是不能文雅地吃到嘴里的。
在龙首山八角广场边缘的一个亭子里,大家挂上夏雨制作的一个写着“燃烧激情,放飞梦想“的大红条幅,一边赏雨,一边吃西瓜等水果。以诗歌会友,聊天,发疯,拍照,时光在悄悄地溜走。在会餐结束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刀鞘了。
我舍不得扔掉这把丢了刀鞘的水果刀。带回家后,每次看见它刀锋上的寒光,就觉得手指像被割到一样疼起来。这种感觉一直持续,我还是不想扔掉它。这种在心理上产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割伤的疼痛感,让我产生了更多联想。
我不得不下笔写出一些文字来缓解心里的疼痛感和严重的不适。《走失的刀鞘》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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